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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之情 泥土之爱 ——读刘学刚《草木记》
2016-08-25 08:20:39 中国质量新闻网

家乡之情 泥土之爱

——读刘学刚《草木记》

□ 路来森

自孔子在《论语·阳货》中,有“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的话语后,中国人对“草木虫鱼”等名物,似乎格外钟情,书写者多有其人,而且论著不断。

最早的著作,应该算是陆玑的《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了,此后,又有西晋·嵇含的《南方草木状》等,历朝历代,零章散篇,更是不计其数。最初,大概是源于一种“崇圣”心理,因为毕竟是圣人孔子说过的话,所以,是应该大加研究的,但延及后学,书写“草木虫鱼”,恐怕更多的就是一种“草木情缘”了。中国人认为:一草一木,皆是有情之物,情之所钟,自然就书之写之。现当代作家中,书写草木的更是不乏其人,例如,周作人就曾写过一个“草木虫鱼”系列,邓云乡则专有《草木虫鱼》著作形成。

新近,刘学刚著的《草木记》,更是夺人眼目。

洪沟河,作者家乡的一条河,作者生于斯长于斯,熟悉这里的一切。在《灯芯草》一文中,他说:“我熟识的故乡的植物,不都是大地的灯芯吗?有一棵植物坚韧地生长着,大地就不会孤单,不会绝望,就会把亮晶晶的雨滴催生为娇嫩嫩的叶芽。更多的植物,红彤彤、黄澄澄、绿油油、白花花,光芒照耀大地,到处芬芳荡漾,蜂飞蝶舞,植物把大地变成了一个幸福之所。”河水汤汤,河岸宽阔,水草丰茂:香草、苍耳、毛谷英、灯芯草、三棱草、鬼针草、水蓼……草木众多,普通而平凡,然而,一草一木,草生、草荣、草枯,皆成为作者眼中的风景,他不仅得赏草木风景之美,更能享受草木给他、家人及乡亲们所带来的生活的美好:草木可食,贫穷的日子,草木是救命之物;富足的日子,草木即为节令时鲜,可以一膏馋吻。所以,他是带着一种感恩的心情,来书写家乡的一草一木的。草木,是美的。在作者看来,草木不仅装扮了洪沟河,也装饰了自己的家乡,是草木赋予家乡一种“清水芙蓉”般的自然之美。因之,草木情,实在就是一种乡土情;对一草一木的爱,就是对家乡的泥土之爱。

草木,具有一种自然之美;但书写草木,若只是就草木而写草木,就未免失之于浅薄、卑陋,而作者笔下的草木,却是厚重的,这种厚重,即来自文化。可以说,他笔下的草木,更是一种“文化的草木”。

这种文化性,来自它丰富的知识内涵。全书书写草木多达53种之多,其中,涉及草木的历史、草木的生长习性、草木的形态之美、草木的应用(包括药用价值和食用价值等),还有与所叙草木相关的象征意义、文化内涵(包括地域性文化内涵、广义文化内涵)等,而所有这一切,并非是一般意义上的博物学阐释,而是文学意义上的叙述和描写,故而,其文章的知识性,是一种知识的生动,是一种生动的知识。他的文章,丰腴而沉厚,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的旁征博引,举凡《诗经》、《楚辞》,各个朝代的诗歌,明清文人笔记,以及与之相关的草木农书、医药经典,其中与所书写草木有关的内容,都在文章中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恰如其分的引用。如果说,作者对草木的叙述,是文章的筋骨,那么,那些众多的引用,就构成了文章的血肉,使得文章饱满、润泽,如锦上添花,珠玉般熠熠生辉。那光辉,照彻一棵草木的历史,直抵一棵草木的文化的“核”。

读刘学刚的“草木”文章,在文气、文风上,我们会有一种汪洋恣肆、斐然焕发的感觉,不枯不涩,丰润华美,这种效果,当然,是放彩于他的语言表达了。作者曾写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诗歌,诗歌写作,培养了他丰富的想象力和卓越的表达力;而广泛的阅读,特别是对古典作品的阅读,更使得他学养极其丰厚。故而,他能在书写中,展开纵横捭阖的联想,能大量、自如地运用通感和博语的表达手法,能够用极其精炼的词语,表达出极其丰富的内容。

可以说,他的每篇文章,都是花朵满枝,摇曳生姿的,都是融优美与灵性于一体的,因此,就具备了极强的可读性。

“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说到底,作者对草木终是有情:喜爱之情、乡土之情、文化之情。 《中国质量报》

(责任编辑: 六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