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揭方斌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这是贺知章的名诗《咏柳》。上学后的一次课堂上，语文老师把诗中的杨柳讲解成一个在春风中细腰纤纤、裙带飘舞，有着婷婷袅袅风姿的绝色美女，让人好不心向往之。

“参差杨柳，丰富农庄”，这是晚清重臣左宗棠出仕前的故居“柳庄”大门旁的楹联。十多年前，游玩柳庄的诸多情节已烟云过眼，但记忆最深的却是左公对“柳”的独钟之情。在“柳庄”，其居住的正房也有一副楹联：“士运穷时弥见节，柳枝到处可成荫。”对于左宗棠来说，或许当时他认为自己虽为一介布衣，应有如柳枝一样的低头垂叶，但绝不可无柳干一样的傲骨虬枝。

从此，对杨柳有了更新的认识，有了更新的感触。去年7月底，大学同学相约毕业20年聚会。期间，主持者安排了大家游览抚州的“梦湖”。这是一个以纪念我国明代戏剧大师汤显祖而开挖的人工湖，有着“清波荡漾拂人醉、一城人家半城碧”的美妙景色。正当其他同学兴奋地在梦岛、梦亭、梦桥、梦园里怡然其乐时，我却被湖边婆娑的杨柳所倾倒，一个人远远地落在后面，不时地伸手轻抚那些垂柳枝条，是啊，我在眷恋什么呢？

突然，近几年来做读书笔记时抄录的一些咏柳的诗句，不断地闪现在脑海之中。其中感触最深的唐代诗人吴融写的《杨花》一诗不由脱口而出：“不斗秾华不占红，自飞晴野雪濛濛。百花长恨风吹落，唯有杨花独爱风。”是啊，杨柳既没有牡丹之艳色、也没有春兰的幽香，她“不斗”、“不占”，有的是其淡泊的情怀；她“自飞”、“独爱”，有的是其高傲的品格。

《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