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文婷 熊纹玉 吴 迪 张 亮
“从今年1月开始，连着3个月，购买手机的人明显增多。”4月的京城春意渐浓，苏宁易购北京市中塔店某品牌手机门店的销售人员小张也感受到了市场的“热”。据他介绍，2024年12月，店内手机销量在200台左右，今年1月这一数字直接翻倍。“都奔着购新补贴来的！”他表示，有七成的消费者都选择了6000元以下的机型。
今年1月5日，“以旧换新”政策再添火力。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印发《关于2025年加力扩围实施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的通知》（以下简称“‘两新’政策”），进一步扩围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3月，《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发布，其中提到今年超长期特别国债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资金规模增加至3000亿元，相较去年翻了一番。
一系列政策持续渗透市场，一场从“政策落地”到“消费升级”的全民焕新热潮席卷而来，给消费市场带来新的活力。4月16日，国家统计局副局长盛来运在国家统计局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今年一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4.6%，回升1.1个百分点。尤其是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效果明显，电动自行车、手机、平板、智能手表这些新扩围的产品销售增速非常高。
3月28日，天津市北辰区举行2025年消费品以旧换新惠民服务活动，汽车、家电、数码产品等服务展区，吸引众多市民前来选购。 李 然 摄
多重减免激活消费市场
“这款手机官方指导价是6199元，企业补贴后是5745元，符合参与国补条件，算下来是5245元。我们平台还有一张200元的券可以用。”苏宁易购北京市中塔店某品牌手机销售小赵说，“这比原价省了1154元。”
在此价格基础上，顾客还可以用旧手机进行换新抵扣。小赵介绍说：“我们会根据品牌、年限、配置、外观等，通过旧机回收的内部小程序，进行一系列综合测评。”
“两新”政策较2024年全面升级，首次将手机、平板、智能手表等数码产品纳入补贴范围。政策规定，消费者购买单价不超过6000元的手机，可直接享受售价15%的补贴，每件最高不超过500元。在“两新”政策带动下，各地各部门大力提振和扩大消费，不断激发消费新活力。据了解，不少商家都在国补的基础上推出了企业补贴，再叠加旧机抵扣，让消费者在购买产品时可以享受三重甚至是多重补贴。
“现在可以享受三重优惠。”在苏宁易购北京安贞门店里，一家合资电视品牌销售员表示，一台电视可以按照先“企补”减1000元，再叠加“国补”购机价20%，最高2000元封顶，最后“旧机补”的顺序，切实给消费者带去实惠。据介绍，政策落地后，该门店电视机销量翻了3倍，其中4成顾客选择以旧机折抵。
商务部数据显示，今年截至3月24日，12类家电以旧换新产品超过2800万台，4500多万名消费者申请了5600多万件手机等数码产品的购新补贴，电动自行车以旧换新超过220万辆。以旧换新热潮还在延续，在给人们带来实惠的同时，也进一步促进了消费潜力释放和消费转型升级。
从“价格敏感”到“品质跃迁”
“6000多元的扫地机器人补贴后只要5000多元。我自己买了一台，现在准备再买一台给父母用。”苏宁易购北京市中塔店里，顾客张先生兴奋地向记者展示自己的订单。他一直在关注一款扫地机器人，以前，预算只够买基础款，政策出台后他决定直冲旗舰款，“因为国补是按照比例补贴的，买价格高的优惠越多，更划算。”
政策正悄然改写消费逻辑，从“够用就好”转向“一步到位”。
多名手机销售人员表示，政策出台后，消费者在消费决策方面的变化显著。一些过去用中端机型（3000元左右）的顾客，现在都借补贴“升舱”购买了高端机型（5000~6000元）。另一个显著的变化是，消费者出手普遍更加果断，不再犹豫，只要店里有现货就直接购买。
“不仅总体销量提升了，高端机也卖得更好了。”老板电器厨房顾问蔡明月说，比如，以前顾客只能买5000元左右的机器，现在享受补贴后，可以买原价在7000元左右的机器。“同样的钱可以升级购买更好产品。”
“两新”政策对家电类产品扩围，以旧换新补贴的家电产品由8类增至12类，将微波炉、净水器、洗碗机、电饭煲4类家电产品纳入补贴范围，单件产品最高可享受销售价格20%的补贴。“买洗碗机的顾客多了。”蔡明月介绍说，之前，很多顾客因为预算不够，只选择购买油烟机和灶具，舍弃了洗碗机，而实行补贴后，顾客用以前差不多的价格可以带走油烟机、灶具、洗碗机3件套。
油车焕新催热绿色出行
“两新”政策同样在汽车“以旧换新”领域加码。政策规定，2025年，汽车报废更新最高补贴两万元；对于个人转让名下车辆并且购入新车的，给予汽车置换更新补贴，其中新购油车单台最高不超过1.3万元，新能源汽车最高不超过1.5万元。
杭州的凌先生表示，自己已经对新能源汽车心动了两年，“新能源汽车在自动识别驾驶人、调整驾驶座椅、智能驾驶等细节方面太吸引我了”。以前，之所以迟迟未下手，是因为家里的油车购买不到5年，换新能源汽车不划算。但最近，他发现自己心仪的一款车型，在企业开展活动叠加置换补贴后，价格从去年年末的近21万元降至17万元。“这个价格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太划算了！”凌先生说。
根据商务部数据，截至今年3月24日，全国汽车以旧换新申请量合计超过150万份。这一数字表明，这波汽车以旧换新已经让“真金白银”的优惠更高效、更便捷地直达消费者手中。
北京鹏龙兴元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城市总经理王闯表示，随着2025年“两新”政策发布，到店看车的客户数量同比增长27%左右，线上咨询量同比增长33%。
“今年的置换率明显提升。”王闯介绍说，今年一季度，门店平均单月销量达到420台，客户通过以旧换新渠道达成的交易占比超过总交易量的两成，同比增长6%。今年的政策吸引了很多去年在持观望态度的消费者，很多客户选购新能源汽车替换家中老旧油车。
“从成交客户来看，很多客户家中10年左右老旧燃油车，日常的养护、维修成本高，也普遍存在零部件老化、安全风险等问题。”王闯表示，政策出台后，此类客户的购车整体成交周期缩短至1周到1周半。
“以旧换新还是主要着重于低能耗家电和更高能源使用效率的汽车，结合生产设备以旧换新以及国家标准的动态调整，一系列政策会加快我国制造业格局优化的进程。”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王熙表示，以旧换新在带动绿色转型方面，可以被视为我国一揽子政策中的关键部分，对促进我国产业升级，发展新质生产力有着长期促进性影响。“政策有效扩大了投资、提振了消费，改善了社会民生，也对于稳定我国经济增速起着重要作用。”王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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