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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宝祥:聚焦高质量 跨进新时代
2018-03-20 14:46:05 《技术性贸易措施导刊》

聚焦高质量 跨进新时代

——国际检验检疫标准与技术法规研究中心主任石宝祥答记者问

 记者 张鹏  

 

对外提交评议意见198份,涉及30个国家/地区,比上年增长65%;

技术性贸易措施研究评议基地已建成34个,涉及农食、水产、机电、化矿、轻工等多个产业领域;

虽然调查范围扩大了15%,《2016年度国外技术性贸易措施对我国出口企业影响的问卷调查报告》依然如期出版;

……

盘点国家质检总局国际检验检疫标准与技术法规研究中心(简称标法中心)一年来的工作,硕果累累,精彩纷呈。

数字没有温度,术语艰涩难懂。然而,正是这些技贸工作成果,为夯实我国质量基础设施,提升我国整体质量水平,帮助我国外贸企业跨越国际贸易“高门槛”提供了坚实的支撑。

技贸工作,技术性贸易措施工作的简称。在我国入世十几年后的今天,我国技贸工作总体情况怎样、当前技贸措施发展趋势如何?还有贸易损害调查、基地建设、专家培养等具体且关键性工作,对很多人来讲,无不蒙着神秘面纱。

日前,国际检验检疫标准与技术法规研究中心主任、中华人民共和国WTO/TBT-SPS国家通报咨询中心主任石宝祥,回答了本刊记者的提问。

成效显著,整体应对工作进入常态化

记者:自中国入世到现在的十几年中,我国技术性贸易措施应对工作取得的成效举世瞩目。您认为,我国技贸工作成效体现在哪些方面?

石宝祥:经过十几年的探索和发展,我国技术性贸易措施的整体应对工作已进入常态化。特别是对国外TBT通报开展评议的数量在不断增加,企业参与度在不断提高,评议质量也在不断提升,有效地保护了我国相关产业利益。

具体而言,非常明显的成效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我们运用WTO规则,在多边、双边框架下,通过评议、谈判、磋商等手段,应对国外技术性贸易措施的能力大幅提升;第二,我国实质性参与国际标准化活动的能力稳步提升,利益诉求在相关游戏规则的制、修订过程中,得到有效体现;第三,技术性贸易措施的科研与技术服务能力全面增强,企业自主应对国外技术性贸易措施的积极性和有效性取得长足进步;第四,我国技术性贸易措施体系建设初具规模,保护我国消费者生命健康与财产安全、资源能源与环境安全,以及相关产业利益的措施不断健全。这些良好成效,为我们进一步加强技贸工作奠定了坚实基础,应当倍加珍惜和发扬光大。

记者:众所周知,中华人民共和国WTO/TBT-SPS国家通报咨询中心设在标法中心。请以去年为例,介绍一下两个通报咨询中心的工作。

石宝祥:两个通报咨询中心设在标法中心,代表国家履行我国政府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承诺和世界贸易组织规定的成员方必须履行的通报、咨询和评议义务。

去年,通报咨询中心共接收、翻译WTO各成员的通报3889项,比上年同期增长13%。对于对我国出口有影响的国外通报,均及时向有关政府部门及行业协会、商会进行了分发。

在通报评议方面,我中心共组织对我外贸影响较大的586项TBT/SPS通报进行了评议,评议率为15.1%。最终对外提交评议意见198份,比上年增长65%。与此同时,还对国际植物保护公约组织(IPPC)拟生效的33项标准组织了评议,提交评议意见100多条。通过评议,充分表达我方意愿和诉求,防范了风险,维护了国家利益。例如,促使美国联邦通讯委员会推迟一年实施实验室认证新规;促使欧盟修改了家用灯生态设计指令要求,撤销电视机能效标签法规;促使韩国修改了《进口食品安全控制特别法案》;促使俄罗斯修改原油检测国家标准等。其中应对美国认证新规直接利好我国近9000家企业,涉及约890亿美元出口贸易;应对俄罗斯原油检测标准挽回直接损失年达1000万美元。

在履行透明度义务方面,共向WTO发出我国新制修订的TBT-SPS措施63项。对159件美国、欧盟、日本等国家和地区对我国通报的评议,也均及时转交有关起草部门研究后再次对外发出答复。中心还及时处理国内相关机构涉及TBT-SPS方面的咨询155件次,接收并答复国外各类咨询152件次。另外,贸易便利化咨询点的工作也已启动。

记者:据了解,评议率的大幅增长同技术性贸易措施研究评议基地的成功创建密不可分。关于研究评议基地建设,请介绍一下当前的进展情况和下一步的打算。

石宝祥:在产业聚集区和产品出口规模较大地区建立技术性贸易措施研究评议基地,是促进“优进优出”的重要抓手。2017年以来,我们加大工作力度,认真考察调研,并协调质检两局和有关地方政府部门,加强共建共享。一年来,新建研究评议基地13个,比上年增长61.9%。目前,研究评议基地总数达到34个,涉及农食、水产、机电、化矿、轻工等多个产业领域。

据统计,在对外发出的TBT评议意见中,依托研究评议基地和其他相关机构提供的,已占50%。宁波评议基地为出口沙特阿拉伯的洗衣机和制冷器具企业免费提供设计、验证、检测服务,成功带动对沙出口冰箱冰柜产品6985万元。日用陶瓷研究评议基地发布“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陶瓷产品标准汇编,轮胎研究评议基地公布海湾七国、巴西、印度、印度尼西亚等国家轮胎认证体系比对结果等,都受到了有关企业的欢迎。

下一步,我们将按照党中央和国务院的要求,着眼于优势资源整合,进一步推动技术性贸易措施研究评议基地建设。我们将坚持在产业聚集区和特色产业区与当地政府、科研机构、行业协会及龙头企业共同建设的原则,并与产品质量提升示范区建设相结合,充分挖掘和发挥技术性贸易措施工作的潜力和效力,在专门产业方向上集中力量,加强对国外技术性贸易措施的搜集、跟踪、研究和发布,以便更好地服务地方开放型经济发展,促进产品质量提升、引导产业转型升级。

应对工作艰巨复杂,不可掉以轻心

记者:《2017年度中国技术性贸易措施年度报告》显示,2016年度,我国出口贸易受技贸措施影响直接损失额为3265.6亿元。为什么我国遭受国外技贸措施损害如此之大?

石宝祥:当前,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依然存在,世界经济有望继续恢复增长,但不稳定、不确定因素仍然较多,国际市场需求低迷态势在短期内还难以根本改变。国际贸易保护主义不断升温,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和地区利用其经济和科技优势,频繁出台系统性强、要求苛刻、影响巨大的技术性贸易措施,一些发展中国家也纷纷跟进和效仿,使我国成为遭受国外技术性贸易措施损害最严重的国家之一。

记者:大家常说,现在的技贸措施越来越隐蔽了。您认为当前技贸措施呈现出哪些特征?

石宝祥:归纳起来,当前技术性贸易措施发展趋势具有以下几个显著特点:

一是数量越来越多,增幅越来越大。近年来,各成员向WTO通报的技术性贸易措施大量增加,较入世初期明显增多。2017年,全球共有93个国家或地区发布TBT、SPS通报3889项,同比增长13%,创历年新高。

二是先手不断,标准法规密集更新。近年来,WTO成员每年新制修订的技术性贸易措施呈逐年增加趋势。比如韩国,近五年累计向WTO通报538项技术性贸易措施,其中有关食品安全的SPS通报就达136项,占25.27%。再如欧美等国家和地区,从绿色壁垒、蓝色壁垒入手,超前布局,2017年以环保为目的的TBT通报共计503项,其中美国发布119项。此外,发展中国家也频繁采用SPS紧急通报,以规避常规通报至少60天的评议期,令我出口企业应对不及。2017年,全球SPS通报中紧急通报达185件,同比激增86.87%。

三是门槛渐高,技术指标日趋严苛。各成员国不断提高其技术性贸易措施要求,特别是发达成员依托其技术优势,设置高门槛。如国际生态纺织品协会发布2017版标准,对纺织品中有害化学残留的监管,可谓史上最严;美国制定《复合木制品甲醛标准法案》,规定从2018年3月22日起大幅提高复合木制品甲醛释放量限制标准,特别是刨花板甲醛释放量要求,严于我国现行标准1000倍;韩国修订的《食品添加剂标准规范》规定,果蔬加工制品、水产品加工制品等的添加剂焦亚硫酸钠限量为30mg/kg,也远远严于国际食品法典委员会相关标准。

四是涟漪扩散,新兴市场联动明显。技贸措施全球传导、区域联动趋势愈加突出,贸易保护产生不断扩散的“涟漪效应”。2017年3月,阿曼发布空调能源标签和最低能源性能要求决议草案,直接引用海湾标准化组织的空调能效标签与最低能耗要求。10月18日,美国出台全球最严邻苯酸酯(DINP)类塑化剂新规。12月7日,越南便仿效出台玩具安全国家技术法规草案,规定DINP限量为不超过0.1%。这些情况充分说明,在技术性贸易措施领域,始终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新情况、新动向不时闪现,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以上情况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到做好技术性贸易措施应对工作的艰巨性、复杂性,不可掉以轻心。否则,整体被动的局面就会更加难以扭转。

坚持创新,把调查工作做得更好

记者:前面提到技贸措施对我国出口贸易影响的具体数据,离不开一项工作,就是全国范围内的大调查。可以想见,这是一项繁琐、细致的工作。请介绍一下技术性贸易措施影响调查工作。

石宝祥:自2006年开始至今,全国技术性贸易措施影响调查已经开展了13年。十多年来,在质检总局的统一管理、指导和各直属检验检疫局的大力支持、配合下,这项工作取得了十分明显的成效。可以说,技术性贸易措施影响调查工作作为质检部门主导的一项重要工作,已经成为国家宏观决策的重要参考依据,成为质检部门深化技术性贸易措施工作、推进经济社会发展转方式调结构的重要抓手。

去年9月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联合下发了《关于开展质量提升行动的指导意见》,专门对技术性贸易措施工作提出要求;9月14日,国务院又印发《关于完善进出口商品质量安全风险预警和快速反应监管体系切实保护消费者权益的意见》,进一步明确了“要密切跟踪国外技术性贸易措施动态变化,评估其对我国相关产业造成的影响,做好预警、咨询、评议等应对工作”等要求。这些具有明确针对性的要求,体现了党中央、国务院对技术性贸易措施工作的高度重视,也是我们进一步做好技术性贸易措施影响调查工作的重要依据。对此,我们一定要深刻认识和牢牢把握、运用。

记者:技术性贸易措施影响调查工作引起了相关部门与企业的广泛关注。标法中心是调查工作的具体组织机构,请您介绍一下2017年的调查工作成效。

石宝祥:相比较而言,2017年的企业调查工作是这项工作开展以来任务最重的一年。样本量由上年的4400家,增加到5051家,调查范围扩大了15%,同时,第一次尝试将质检工作对出口企业的帮扶影响纳入了调查问卷,对企业回馈情况进行摸底,增加了调查内容。为适应中国当前所处的贸易大国地位,还一改延续了十几年的以美元为单位的计算方式,全部调查数据都以人民币为单位换算统计。这些改革创新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调查的工作量。

在这些新情况、新变化下,质检调查团队不仅完成了全国全行业的调查,还完成了陶瓷、电气设备、纺织服装以及茶叶等产品的专项调查;不仅严格遵守时间节点,还保证了数据质量。正是在全系统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及时完成了《中国技术性贸易措施年度报告2017》和《国外技术性贸易措施对中国重点产品出口影响研究报告2017》的编研工作。更为可喜的是,2017年还首次探索开展了技术性贸易措施影响的国别调查与研究工作,形成了《韩国技术性贸易措施对中国出口影响的调查报告》。

记者:1月30日,2018年全国技术性贸易措施影响调查启动会议在重庆召开。新一年度的调查工作有哪些新变化?

石宝祥:2018年,我们要坚持改革创新,进一步加大工作力度,已确定了汽车、信息通讯设备、医疗器械产品、蔬菜及制品4类产品为专项产品调查对象,并将俄罗斯、乌克兰和蒙古3个国家作为国别影响调查的国家,开启探索“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技术性贸易措施对我国出口企业影响的调查工作。同时,将质检工作对国外技术性贸易措施影响的减损问题纳入调查范围。在方式方法上,也将首次使用电子问卷,推进无纸化工作模式,以进一步提高调查工作效率。

我想强调的是,我们要继续做好对企业的宣传,提升企业对技术性贸易措施工作的认知,调动企业主动参与、积极配合、认真填报全面真实准确数据的自觉性。保证数据的全面真实准确,是全国调查工作的关键环节。做好了这项工作,问卷的质量才能有保证,我们的调查结果也才更真实、有效,从而发挥坚实的基础作用。

众所周知,《年度报告》已成为我国技术性贸易措施领域宏观决策最权威的重要参考,奠定了质检总局在技术性贸易措施领域的牵头地位和影响力。在新的年度,我们要以党中央、国务院的两个重要文件精神为指导,抓住机遇,乘势而上,把这项工作做得更好。

壮大专家队伍,强化通报评议的有效性

记者:1月3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WTO/TBT-SPS国家通报咨询中心第五届通报评议专家换届聘任大会在重庆召开。请介绍一下评议专家的聘任情况。

石宝祥:这次换届工作从2017年11月开始,经过各直属检验检疫局、省级质量技术监督局按规定标准和要求进行遴选,分别推荐了本单位的TBT评议专家和SPS评议专家。经标法中心审核、质检总局复核,决定聘用627位同志为中华人民共和国WTO/TBT国家通报咨询中心国外技术性贸易措施通报评议专家,427位同志为中华人民共和国WTO/SPS国家通报咨询中心国外技术性贸易措施通报评议专家,聘期3年,自2018年1月1日起算。

人才是决定性的力量。只有加快推进应对人才尤其是复合型人才的培养,建立一支能够掌握行业技术深度和广度、熟悉行业现状和发展趋势、了解产品贸易状况的评议专家队伍,才能真正有效地承担通报评议工作。所以,这项工作我们从未松懈。从2005年第一次聘任通报评议专家以来,这次已经是第五届了。本届受聘专家达1054名,比上届增加73.6%。队伍在壮大,素质有提高,布局也更合理,这是非常可喜的。这预示着通报评议工作将得到进一步加强。

需要说明的是,我们对专家的聘任实行准入及退出机制。在加强评议专家队伍组织建设的同时,我们还会进一步加强专家队伍的能力建设,以利于我们的专家队伍充分发挥作用。

记者:您对通报评议专家下一步工作的开展有何建议?

石宝祥:我们所聘任的通报评议专家,实际上也是各单位开展技贸工作的中坚力量,应该成为全链条技贸工作各个环节上的领头羊。各位专家一定要增强做好通报评议的责任感、使命感。只有从大处着眼,才能于细微处把工作做好。一方面,通过通报评议、应对措施研发等手段,有效破解国外技术性贸易措施的壁垒作用,使产品顺利进入目标市场;另一方面,借助其倒逼机制推动企业提质增效,引领相关产业转型升级,提高相关技术性贸易措施研究、应用水平,提升对外贸易供给侧质量。

在具体工作中,特别是要强化通报评议的有效性。要努力扩大评议范围,提高评议率。没有一定的量,就没有一定的质,“挂一漏万”的结果往往“得不偿失”。专家队伍要在提高评议率上切实发挥主力军作用。与此同时,要建立科学的通报筛选体系,提高评议精准度。尤其要密切跟踪欧、美、日等主要发达国家和地区的重要技贸措施,在有效期内及时组织研究和评议、反馈,突出重点,尽量避免“无用功”。总之,对我外贸影响较大的措施必须重点评议和研究,在有关技术指标规定、实施程序和时间等方面争取更多空间,最大限度减少其对我出口的影响。特别是要把重点评议内容与特别贸易关注紧密结合起来,增强应对工作的连续性、有效性,实现精准发力、持续发力,以“不达目的不收兵”的精神,求实效、见真功。

技术性贸易措施工作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我们只有采取更加有力的措施,加大工作力度,着力提升应对工作的能力和水平,才能将党中央、国务院“夯实质量基础设施”的部署及质检总局叫响“质量提升行动年”的要求落到实处,才能使技术性贸易措施工作真正成为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助力,成为我国外贸企业跨越国际贸易“高门槛”的有力支撑。

  

            

(责任编辑: 一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