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花”戴“刺”——林鸣杂文集《刺》读后感

中国质量新闻网
草玉
2008-05-30 10:38:00

   听说林鸣的新书名字叫《刺》,作为与他同事十几年的朋友,我哑然失笑——简直太合适了,眼前浮现出老林那张被一副大眼镜、一个大鼻子和一张大嘴占满了的脸。虽然被眼镜挡着,但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眉毛的常态是皱着,脸上肌肉经常保持着紧张状态。这些年,他令人难以置信地、长期地用审视的眼神观察着生活,仿佛就是一根刺,随时准备亮出尖尖的锋芒。

    文如其人,就像他自己说的,在这本书中,“几乎每篇小文都顶‘花’戴‘刺’”。

    做一根“刺”需要勇气。

   现在的杂文以针砭时弊见长,但也不乏鲜花和赞歌——因为后者更讨人喜爱,可是林鸣却“令人遗憾”地更愿意做一根刺。老林的刺每次扎的都很直率,不管是谁,包括他自己,都有可能被“不客气地”扎上一下——因为我们那些自以为隐藏得很深的陋习和见不得光的“思想”常常被林鸣一语中的。老林的“‘刺们’绝不隐藏,它们凌乱排列,公然张扬”。

   被扎疼的人心里不会舒服,有的人可能会破口大骂,也可能会记恨在心,找个机会报复。但林鸣相信,更多的人会在关键时刻想起这些“刺”的提醒,并且努力校正自己。

    做一根“刺”需要时刻警惕。

   林鸣曾把杂文家比喻成乌鸦——“这是一群乌黑锃亮的乌鸦,习惯性地聚集在航船桅杆或平原的树尖上,一有风吹草动,便哇哩哇啦。”那是一种紧张得令人窒息的生活。那感觉相信并不舒服,即便成了生活的常态也不会舒服。

   而且,一个人要随时警惕地观察生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了解社会上发生的最新事件,他“平素自掏腰包,每月至少要买一二百元的各类报纸,有空时找人喝酒聊天,再读些书——都是杂书。”林鸣每次到报社,很少和同事凑在一起山聊海侃,经常是一闪身,没了踪影——去资料室看报刊去了。多年来,一直是这样。有时我想,在大伙儿痛快淋漓地聊大天的时光里,老林比我们多读了多少书呢?

    “刺们”需要冷静。

   朋友们都知道,林鸣是一个能侃的人,只要让他把话茬抢过去了,想插嘴,难。但他会在一定的时候,主动把话语权交出来,并且立刻成为绝好的聆听者,一般不会打断别人的话,除非叙述者征求他的意见。此时的老林冷静得甚至有些不近人情。正如他自己所说,“仔细保护好自己的好奇心”,必须考虑好“该评哪一件,怎样评才算掌握分寸,后果将会是什么”等等,再“渐渐地犹如庖丁解牛,去皮削蒜,将人物、事物之间的联系、规律慢慢理清,看透想通,试着说出一些‘道理’来。”

    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杂文作者,必须耐得住寂寞。

   只要见到林鸣在闲聊,我就知道,那一定是在他绞尽脑汁也写不出满意的词句,或因写作时间太长,“写得发虚”的时候。平素,有人说他格涩、有人说他装蒜。我想,那是因为他悟通了。写杂文“要花去大量的时间精力,耽误赚钱、休息和交际的功夫。的确有人一边笑谈生意,一边周旋于官场,一边也就把文章做了,而且做得相当漂亮。这种天才毕竟罕见。”几年来,他见诸于各报的千篇杂文、随笔就是见证。

   林鸣常常语出惊人,形象、通俗,一针见血;令人哑然失笑,也会令人汗颜。也不乏有读者心中想着,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天才。但老林不是天才,他的写作很艰苦,甚至显得笨拙。近10年来,他本着“可以游戏人生,绝不可玩弄文字”的理念,自斟句酌,希望自己写出来的字“结实,有劲,一下能把读者扎疼撞疼”。写作时,他“基本不睬那些挂在嘴边的陈词滥调,甚至偏激地认为,由于用得太勤太滥,许多成语也快‘死’了”。他的那些文字像是抖着机灵随口说出来的,其实不然,背后的辛苦只有他知道。

    一根善良的、会疼的“刺”。

   你不要以为,浑身是刺的林鸣随时都会扎人,他在扎人的时候自己也会感到疼痛,那是他的善良和同情心起了作用。说起令人气愤的社会话题,他紧锁着眉毛、扭曲着脸,慷慨激昂,有时会把自己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起那些伤心的现象,他仍旧紧锁着眉毛、扭曲着脸,但声音却颤抖着,仿佛他的心已经碎了。“文笔越冷,心肠越热。若无常浸于水火之中的痛苦感觉,就别写杂文。写着写着,有时我会气得手指发抖。直至放下鼠标,仍沉浸于莫名的悲愤情绪中。”在许多文章里,我们能感受到这种痛苦。

   说了林鸣这么多的好,你可不要以为他是个圣人,这个人浑身都是毛病。他固执,有时偏激;他骄傲,有时狂妄;他能言善辩,有时显得唠唠叨叨;他深刻地认识社会,所以有时很狡猾,甚至很“坏”;他自视清高,有时为生活所迫也会放下架子。

    不管怎样,老林很少掩饰自己。在我的想像里,文人就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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