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辰

   为了大学学费，本届保守党自民党的联合政府不光伤透了脑筋，还起了“内讧”。于是，今年7月中旬由主管高等教育事务的英国商业、革新和技能部大臣文斯·凯布尔（VinceCable）提出的毕业税方案尚未推出就先被否决。

   英格兰大学生虽然要缴学费，但学费由政府向学生提供贷款支付，大学生在就读期间可以不必缴费，等于是“先享受、后付款”。对大学生而言，这是一笔很理想的交易，但就纳税人而言，大学生在就业后收入达到一定标准之后才开始还款，而且这笔教育贷款的利息比照通货膨胀率，等于是零利率贷款。实在是一笔很不划算的生意。

   自民党的凯布尔认为，在讨论大学经费来源时，应“优先考虑”毕业税方案，但遭来许多质疑，联合政府内部也有人提议让大学发行债券来筹集资金。而联合政府内部最大的意见，是希望维持学生直接付款给各个大学的方式，因此毕业税这个概念“行不通”。

   毕业税和大学学费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大学学费的偿还金额以每人的借贷金额为基准，而毕业税则是毕业后收入越高者，缴费越高，甚至超过他们的学费。当然，这也有其争议性和公平与否的问题。有些大学生付费比较多，有些付费比较少，让收入高的人缴更多毕业税，甚至超过他们的大学学费，来补贴其他人的学费，并不是真的公平。此外，也有人担心毕业税会导致人才流失，一流人才毕业后去国外就业，英国政府什么也收不到。

   与大学学费不同的另外一点是，毕业税是通过纳税的形式进了政府的国库，然后再拨款给大学，而大学学费则是直接付款给各个大学。这笔税收最终可能还是会拨给大学本身，但是拨多少，什么时候拨款，目前还没有确定的说法。更别提政府拨款给大学通常还会设立一些附带条件。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代表英国研究型大学的“罗素集团”主张允许大学收取学费，而且上限由各大学自行设定。按照这些顶尖学府的看法，名牌大学就算收取昂贵的学费，也不乏“顾客上门”，大学增加的收入可以设立奖学金，补贴贫穷学生，这点和美国大学的做法相同。但对其他排名不那么靠前的“普通大学”来说，以学费为导向的高等教育市场对他们就很不利了。对这些大学而言，毕业税是“两害相衡取其轻”的结果，而且实施毕业税，实质上意味着其他大学的毕业生在补贴他们大学生的学费。

   从下个学年度起，有40%的英格兰大学收到的政府拨款下降，另外40%得到的政府拨款虽然有所增加，但增幅低于通货膨胀率，等于实质上的减少。只有20%的大学得到的政府拨款增加幅度超过5%，也就是目前的通货膨胀率。英格兰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表示，政府拨给大学和继续教育学院的总金额达74亿英镑，这比今年三月的预估要多了2100万英镑。罗素集团中只有五所大学得到的拨款比去年增加，包括牛津大学，但增比低于通货膨胀率。伦敦政经学院拨款减少幅度最多，比起去年要减少了6.5%，将近200万英镑。此外，伦敦商学院获得的拨款更一下子减少了12%。有分析人士认为，大学得到政府经费减少，可能是因为一些经费转往投资与科学研究方面。

   那英国大学毕业生就业情况如何呢？据官方数字，去年的大学毕业生有大约10%至今仍未找到工作。失业率同前一年的8%相比有所上升。英国高等教育统计局说，这是过去七年来最高的大学毕业生失业数字。而在毕业六个月内即找到职业的大学生比率也由前一年的62%下降到59%。大学毕业生找到工作的难易程度与他们所学专业有关。统计数字显示，所有医学系的毕业生全部就业，失业率最高的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生（17%）。艰难阶段失业率最低的前六名专业分别为：医学（0%），教育（5%），法律（6%），生物（9%），语言（9%），数学（10%）。失业率最高的前六名专业分别为：计算机（17%），传媒（14%），建筑、工程、艺术（均为13%），商业（11%）。对于那些初次走出校门寻求职业的毕业生来说，目前的确是非常艰难的阶段。学联负责人说，大学毕业生是推动经济复苏的主要动力，政府应确保这些人的聪明才智不被浪费，努力帮助他们找到合适的职业。

   现在，所有的讨论都在等待将在保守党10月年会之后公布的由布朗勋爵主持的大学资金和学费检讨报告。检讨报告将就大学如何筹集资金、以及是否要提高目前的大学学费提出建议。目前大学学费上限是一年3225英镑，有人估计可能会涨价至5000英镑，甚至7000英镑。虽然联合政府不同意采用毕业税来支付大学学费，但是也不希望用简单的涨学费方式来解决问题。因为涨学费，等于撕毁了自民党竞选时主张废除大学学费的承诺。

    （作者系旅英经济学者，大本钟奖暨全球十大杰出华人青年评选组委会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