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省拘捕案之后，警方“变卦”是正义的悲哀

    崔中波

   新闻背景：甘肃省图书馆职工王鹏举报“官二代”同学马晶晶遭宁夏警方跨省拘捕一案近日再生波澜。10日，王鹏代理律师周泽告诉记者，宁夏吴忠警方已背弃赔偿3万元精神损失的承诺，决定只支付王鹏3000元“精神抚慰金”。目前，王鹏家属正与律师协商，并将于未来三四日内决定向法院提出裁决申请。（1月11日《东方早报》）

   客观地说，在公共事件这个议题上，面对汹涌的民意，宁夏吴忠警方与某些投石无声、问骂无讯的公权部门比起来，委实有所进步。在媒体曝光后，纠错、放人、免职逐一开展，同时做出了赔偿王鹏3万元精神抚慰金的口头承诺。而今，警方突然来了个“黄河改道”，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将最初承诺的3万元改口成了3000元，抚慰金一下子缩水10倍，让“正义”的成色顿刻削减N倍。

   要知道，此案中公众原本对“正义”的信心建立得并不稳固，有两个资料可做说明：一则此案真相未果，比如马晶晶的公务员考试究竟有没有问题，其父母在这个事件当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再比如，为了一起普通的网络发帖举报事件，“公检法各部门”居然大张旗鼓地“联合开会”，情理不通，而批示“跨省追捕”行动中神秘的“相关领导”是谁，至今也没个说法。

   二则自从舆论“隐退”后，吴忠警方便“暧昧”连篇，对王鹏精神抚慰金和正式的书面道歉的兑现，从过去的“正在审批过程中”变成耗时数月的“事件正在调查中”，办事效率低得吓人，并且透出的意思好像是说“案件还没有结论”，这样的“过程”与“论调”早就令众人对警方的公信力产生了怀疑。

   而如今，当地警方既不释疑，也不答惑，不容辩论和沟通，不容对话与交流，只潇洒地撂下一句“精神抚慰3000元”，“如不服，可上法院”便扬长而去，似乎个人就只有服从的份儿，舆论就只有闭嘴的份儿，全然顾不得公权部门“一诺千金”的颜面，也找不到职能机构体恤民生、同情弱者、尊重法律的影子，在举国关注到此般程度、舆论与公益密集跟进的现在，这份狠劲与邪性令人生恐。

   事实上，执法机关行使合法伤害时，是一个无比强大的机器，而承担责任时，要么成了虚无缥缈的幽灵，要么成了赖账的“杨白劳”，这样的事例屡见不鲜，比如，绵绵无绝期冒出的“免而复出”的“官坚强”，比如邯郸刘俊海冤案赔偿7年未兑现等。没有是非原则的权力场，权力的“传神之笔”用“有声似无声”的精神霸气，不仅在危机出现时全身而退，神龙见首不见尾，还庇护了问题官员，赖掉了自身责任，更抹掉了许多正义的成色。

   跨省拘捕案“诺而不践”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力量导致吴忠警方在层层迷雾中“我自岿然”？当地又靠什么样的能量意欲用3000元“一举定乾坤”？真相不出，这一场心病永不止境，法律不彰，正义的成色将大打折扣，甚至，它会成为一种恶劣的范本，消解着我们追寻真实与正义的信心，当所有人把“穷不可跟富斗，富不可跟官斗”当成至理名言加以推崇，当“正义成为一种人民信念”化为乌托邦寓言，那是比职能部门一两次的“变卦”还要悲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