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瞿秋白被囚处 一张眠床曾安放忧思和梦呓

人民网
2011-08-22 10:56:59

   小院很小,被高高的围墙圈着。小院隐匿在长汀县城一隅。小院里,仅有的一棵石榴树和一棵桂树,对峙地占据着各自的一角。

   小屋也不大,两间。如果不是有片天井照着,潮湿的小屋会愈显阴暗。小屋的主人呢?一张眠床曾经安放过他的忧思和梦呓;还有一把旧椅,一张木桌,一盏油灯,这些都曾经伴他完成了《多余的话》,然后他就起身走了,一直走向500米外的那片草地。他说:“此处甚好。”而后就从容地坐下,先是用手理了理被晨风吹乱的头发,接着就唱起了自己翻译的《国际歌》和那首他平时很喜爱的《红军歌》……刽子手的枪声响了,他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那血,润红了他身下的土地。从此,那里的草更绿,花愈明,树亦更高大,成为一道风景,在客家人,不,在全中国人的心灵深处珍藏。

    这是一次伟大的睡眠啊!时年他才36岁。

   36岁,风华正茂,正该是叱咤风云的年岁!而且,他还那样地眷恋着这个世界。请听那番并非“多余”的话吧:“这世界对于我仍然是非常美丽。一切新的,斗争的,勇敢的都在前进。那么好的花朵,果子,那么清秀的山和水,那么雄伟的工厂和烟囱,月亮的光似乎也比从前更光明了。”《多余的话》不多余,那是一位老实人说出的老实话、真心话。那“话”不作秀,不掩饰,用锋利的解剖刀勇敢地对准自己,把灵魂解剖了交给党,交给人民。坦荡的胸襟,英雄的气概,一部《多余的话》淋漓地倾诉了自己的情怀。

   身在被囚处,他的心是飞动的,那是一位诗人的心,一颗作家的心,一个才情横溢的革命者的心。那时候,他一定想到了正在长征途中跋涉的红军,看到了小院里正硕硕地开放的石榴花和浓郁着的桂树叶,甚至树上甜蜜的果实以及对革命胜利后美好的憧憬——“那么雄伟的工厂和烟囱”。可惜这一切都将不属于他了,因为在生与死的抉择上,他早已坚定地选择了后者——一次次拒绝了崇拜着他的学生——时任国民党高官宋希濂的劝降。据说,蒋介石也看重瞿秋白这个人才,曾派大员前来游说,并表示不必发表“声明”,只答应去国民政府做一名俄语翻译就够了。

   生命是宝贵的,宝贵在它不能死而复生。在一次次利诱、规劝面前,在生死抉择的重要关口,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想很多很多。他也许想到了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诗句,也想到了为变法而慷慨就义的谭嗣同,还想到了曾经和他一起从事过共产主义运动宣传的李大钊,甚至历史上那些好投机钻营、背叛人民、背叛个人意志的败类们。而且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牵挂着他的女儿……在孤独的囚禁中沉思、抉择,他的心灵经历了怎样痛苦的折磨,他的精神经历了怎样艰难的挣扎与摆脱!对往事的沉思和对亲人的眷恋,都化作丰富的精神营养,滋补了他的灵魂;小小的囚室也仿若一座烈焰熊熊的熔炉,直把他的意志冶炼得更加坚强,信念更加坚定!

   瞿秋白是伟大的战士,坚定的革命者,他以自己的慷慨赴死,实现了他的“人爱自己的历史,比鸟爱自己的翅膀更厉害”的心愿。就这样,瞿秋白走了,走得从容不迫,走得大义凛然,一直走进历史,走向崇高,走成闪耀天宇的一颗星辰,被世代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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