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徽诞生历程:毛泽东提议是否可以慢点决定

新民晚报
2013-01-14 10:36:28

 

   ■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及国徽邮票

   在1949年10月1日的开国大典上,伴随着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五星红旗冉冉升起。但是,作为共和国另外一个重要标志的国徽,却没有在大典中出现。之前设计好挂国徽的天安门城楼两重飞檐之间,只好挂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典礼”的横幅。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为何没能及时诞生?解密历史档案揭开了其中的原委。(本文选自《百年潮》2012年第12期)

   毛泽东提议:国徽是否可慢一点决定,等将来交给政府去决定

   1949年6月,距离开国大典仅剩3个多月,各项工作千头万绪,而共和国的标志却尚未确定。16日,新政协筹备会常委会召开第一次会议,决定分设6个小组,各守其位,各司其职。其中第六组担负拟定国旗、国徽、国歌方案的重任。

   第六小组组长是博学多才的马叙伦,副组长是北平军管会主任叶剑英。不久,因叶剑英工作忙,又增加沈雁冰(茅盾)任副组长,主持日常工作。成员都是中国当时最优秀的高级知识分子。

   7月4日下午3点,在中南海勤政殿第一会议室,召集人叶剑英主持召开了第六小组第一次会议。以何种方式为新生的共和国确定标志,叶剑英提议,是不是可以用筹备会的名义,公开向全国人民征求意见。根据这一提议,7月16日的《人民日报》头版,刊登了《征求国旗国徽图案及国歌词谱的启事》,其中对“国徽”的征集要求有三条:(甲)中国特征;(乙)政权特征;(丙)形式须庄严富丽。征求作品的截止日期为8月20日,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应征来稿总量高达数千。但相比国旗和国歌,国徽的应征作品只有112件,不仅数量少,而且几乎都不能令专家满意。所以,在8月22日召开的第六小组国旗国徽初选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当大家兴奋而热烈地讨论完国旗应征作品后,会议主席马叙伦话题一转提出了疑问:“国徽怎么办?”

   大家翻看着为数不多的作品,纷纷摇头叹气,郑振铎说:“现在看来,一个好的都没有。”张奚若发话:“要不我们再等等看。”梁思成提出自己的观点:“在国徽上一定要把中国传统艺术表现出来,汉、唐有很多东西可供参考。”正好拿起一张图案在端详的沈雁冰和徐悲鸿接过梁思成的话说:“这个徽上的朱雀就很好看。”虽然众说纷纭,但马叙伦还是希望在这次会上能够选出几幅相对较好的,哪怕为以后设计作参考也好。于是大家从中挑出了4幅意见相对集中的,准备交由全组再度审选。在两天后召开的第六小组第三次全体会议上,国徽问题仍然丝毫没有进展。针对收到的作品少且无可采用的现状,会议只能无奈地作出“另请专家拟制,俟收到图案之后再行提请决定”的决议。因为找不到好的方案,在随后第六小组召开的几次全体会议上,国徽问题都被搁置下来。

   9月25日,距离开国大典只有短短5天了。晚上8时,忙碌了一整天的毛泽东、周恩来、郭沫若、沈雁冰等来到中南海丰泽园,参加国旗、国徽、国歌、纪年、国都协商座谈会。就是在这次会议上,经毛泽东提议,与会全体同志鼓掌通过,确定五星红旗的图案为国旗图样。

   看见大家对国旗没有异议了,马叙伦又提出,是否在这次会议上把国徽、纪年、国都都讨论一下。而国徽讨论的基础,还是只能以那4幅供参考的图案为基础。洪深首先发言:“我觉得国徽图案都各有可取之处,但各图也都有毛病,如第一图的带子就不如第四图的好。中国版图画红色,而把其他国家画黄色,特别是把苏联画成黄色,非常不好,可否修正一下。”音乐家贺绿汀接着说:“我们国旗已经确定,最好能画五颗星。第一图的地球是立体的,地图又是平面的,整个图案看起来不协调,我也同意修改一下。”张奚若的意见,地球只要画纬度,不必加颜色,但中国版图一定要画上红色。郭沫若也谈了自己的三点意见:“第一,光芒来源不清,最好在地球上头画上一个太阳;第二,星的位置不适当,最好还是放在齿轮内;第三,带子还是第四图的好些。”建筑学家梁思成无论对构图还是色彩都有专门研究,他从专业的角度谈了自己的看法:“构图的主题与目的是好的,但毛病很多。第一,各图主题之比例有些矛盾;第二,色彩太多,而且不调和,构图方面齿轮太程式化,而麦穗又太写生,也表现得不调和。中国图案有数千年的优秀历史,因此我们的国徽最好能够用中国图案画出来。”马叙伦见大家意见一时难以达成一致,就提出“是否可商定一个原则再去修改?”

   仔细聆听完大家的意见后,毛泽东也感觉国徽一时半会儿难以定下来,与其仓促确定,不如再放一放,毕竟国徽不同于其他标志,这是新生共和国的象征,确定国徽是庄严而慎重的事情。于是,他提议:“国旗决定了,国徽是否可慢一点决定,等将来交给政府去决定。”

   马叙伦则坚持要确定一个原则,因为这样,往后的工作也好操作。在一旁的徐悲鸿拿起第一图看看说:“我觉得可以把这张图修改一下,原则上我完全同意这个图案。”张奚若马上提出反对意见:“现在我们这些图案都太像苏联的国徽了。”毛泽东接着说:“如果说太像苏联了,我们是否先不决定原则。”艾青提出自己的看法:“假使要定个原则,就叫原设计者张仃同志重新修改一下。”洪深马上补充了一句:“修改要根据第一、三、四图为好。”

    毛泽东见大家都同意修改,总结性地发话:“原小组还继续存在,再去设计。”

    《国徽修正案》决定采用以天安门为主要内容的图案

   1949年9月26日,国旗、国徽、国歌、国都、纪年方案审查委员会发布第一次会议报告,其中第三项对国徽作出这样的决定:“根据国徽图案参考资料,邀请专家另行拟制。”

   这样,马叙伦和沈雁冰就继续领导原第六小组,组成国徽组和国徽审查组,邀请专家,承担起国徽的设计重任。

   10月23日,梁思成所在的清华大学设计组拿出初稿。这个设计团队堪称超一流,除梁思成外,参与的同志还有梁思成的夫人、清华大学雕饰系教授林徽因、雕饰系教授莫宗江、雕塑教授高庄、美术史教授邓以蛰、工艺史教授王逊。

   梁思成一直力主在国徽上把中国传统艺术表现出来,因此,他所领导的小组在设计思路上尽量采用中国数千年艺术的传统,以充分展示中国的民族文化。但同时传统文化元素也要与表现新民主主义政权的主题配合,以此展现这是从古代传统基础上发展出来的新的图案。在色彩上他们选定的是玉、金、红三色,简洁而富丽,形成一个庄严典雅而不浮夸、不艳俗的图案,以此体现中国新旧文化的继续和调和。他们的拟制说明这样诠释自己的作品:“拟制国徽图案以一个璧(瑗)为主体;以国名、五星、齿轮、嘉禾为主要题材;以红绶穿瑗的结衬托而成图案的整体。也可以说,上部的璧及璧上的文字,中心的金星、齿轮,组成略成汉镜的样式,旁用嘉禾环抱,下面以红色组绶穿瑗为结束。颜色用玉、金、红三色。”

   另一个设计团队由中央美术学院张仃率领,他们的图案是以天安门为主体。此外,还有其他设计者提供了5个仿政协会徽制发的图案。

    刘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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