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创作超级畅销的悬疑探险小说《鬼吹灯》系列成为书业界传奇人物的天下霸唱日前在北京图书订货会上推出新作《河神·鬼水怪谈》，这部用四年时间打造的作品以“聊斋”方式，集侦探推理、悬疑探险、历史掌故、灵异事件、民俗风情于一体，可谓他的转型之作。
记者 张晓媛
转型之作
“有一些东西是共通的，包括传奇、说怪和逻辑，我觉得这就是我的符号，改不了的，和《鬼吹灯》是一样的。”
天下霸唱，本名张牧野，天津人。2006年，以“天下霸唱”为笔名，开始文学创作，在网络上迅速蹿红，成为国内最畅销、最令人瞩目的作家之一。其创作的悬疑探险小说《鬼吹灯》系列成为书业界的畅销神话，受到海内外千万读者的追捧。《河神·鬼水怪谈》是天下霸唱的最新长篇力作，他多年来潜心搜集家乡天津卫“鬼水”阴阳河周遭关于河妖水怪的传说故事。评论家称，本书是中国最具想象力的悬疑作家天下霸唱，近年来唯一一部脱离“鬼吹灯”名号的悬疑小说。
天下霸唱以前的书大都是先在网上写的，《河神·鬼水怪谈》则脱离了这个套路。“因为我觉得在网上写小说，首先每天更新得太多，而且发布之后自己没法改，写的很草，我以前写的小说，包括《鬼吹灯》，有几本我实在没法看，非常口水话，每天一睁眼第一件事想的不是别的事，就是欠网站几千字，很多字都是凑数的。”他坦言。“我写这书前三年都是为了收集素材，所以写了50万字，删了30万字，改了无数遍。当时写这本书写的最大的困难，就是很多当时的以前的这些个奇人轶事都是有头无尾的。悬念非常非常强，把这个故事找全了，是费了很多劲的，非常非常不容易。”
谈及该书与《鬼吹灯》的不同，天下霸唱表示：“有时候图书在宣传的过程中常常说作者颠覆以往风格，我觉得这就是胡说八道，因为一个人的风格就像他的脾气和秉性一样，这个是改变不了的。但有一些东西是共通的，包括传奇、说怪和逻辑，我觉得这就是我的符号，改不了的，和《鬼吹灯》是一样的。”他说，“但是不一样的地方也有，就是题材上和表达方法上不一样的。很多《河神·鬼水怪谈》的地名、人名还有书中的人物，在天津，很多年轻人即使没看过也听很多老辈人讲过，所以自己发挥的空间很少，比较写实，但更接地气儿，更贴近咱的生活。”“说这是天津版《聊斋》，我觉得个人不太喜欢。”天下霸唱强调说。“《聊斋》都是短篇故事，我这个是一部长篇，而且有真实的，《聊斋》里面的神神鬼鬼的。创作方式跟《聊斋》差不多，因为民间喜欢耸人听闻的故事，越玄乎越好。”提到为什么营造鬼怪世界时，他说：“因为我觉得通俗小说，首先就是讲些怪力乱神的，因为这些读者接受。四大名著一般都是写怪力乱神的，因为中国老百姓的习惯喜欢这种离奇的。”
影视改编
“包括咱们这些年轻的导演，我觉得只有乌尔善适合拍摄魔幻题材的故事，而且他本身对我的著作非常熟悉，他都看过好几遍，很多情节他比我还熟悉。”
畅销书与影视剧结缘并不少见，做得好，两者相得益彰。有消息称，天下霸唱的代表作《鬼吹灯》将被导演乌尔善搬上IMAX大荧幕。“《鬼吹灯》的电影剧本前年就被版权买走了。”天下霸唱说，去年开始做剧本，一直没过审，上个星期审查的意见才下来，所以被人爆料了，本来是想开拍的时候再说。“剧本还是我来写，但电影的故事一定要走新的故事，剧本一定要有新的内容，所以一直在写，写了三稿剧本。定的是今年开拍。”天下霸唱说，“我们是一块写，因为编剧还是要很专业的人去写，编剧是负责故事的。”他说。“他们能拍一部就很不错了，因为这个审查，他们还没让说呢，不知道谁爆的料。”《鬼吹灯》很多神魔鬼怪的细节，在拍成电影时尺度上的把握是一大难题。“当时审查我们，因为我们国家小说出版的审查制度也是非常严格的，迷信的东西不能出版，中国没有恐怖小说，最多最多叫做悬疑小说，所以改编成剧本，那个难度不大，最大的审查是什么？是查价值取向，他们给出修改意见，就是一定要有正面的价值观，不能因为想发财去盗墓，偷东西，不能这样。”天下霸唱说，电影改编的剧本是《鬼吹灯》的第五册《黄皮子坟》，本身价值取向就是正确的。“主要这个审查的严。包括咱们的电影，很多以前，十年以前，片名中不能有鬼，但是现在的电影就多了，像什么‘床下有鬼’啊，‘心中有鬼’啊，但是那些片子本身讲的人格分裂，所以现在制度宽松很多了。”
有人表达了对乌尔善执导《鬼吹灯》的担忧，理由是《画皮2》的毁誉参半。天下霸唱却说，最适合的还是乌尔善。“包括咱们这些年轻的导演，包括陆川、宁浩，我觉得只有乌尔善适合拍摄魔幻题材的故事，而且他本身对我的著作非常熟悉，他都看过好几遍，很多情节他比我还熟悉。而且从技术上，大伙应该看过《画皮2》，这个电影唯一的缺点是故事比较简单，技术上很好，另外，万达投资方有自己的院线，有钱。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所有最好的因素都在一块了，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导演、制片方了。”
那新作《河神·鬼水怪谈》也会被拍成影视剧吗？“这本书我写的时候也是完全完全保密的，但我觉得这本书特别适合改成电影或是电视剧，尤其是电视剧。因为，这本书和以前的书一样有丰富的想象力，并且还接地气儿，里面讲的都是民间故事，特别真实。”他说。
山东商报：新书推介里说这本书以“聊斋”方式，积数年之功打造全新志异传奇。您理解的《聊斋志异》是本怎样的书？您的新书也是“用传奇法以志怪”吗？
天下霸唱：这话应该是出版社的宣传，我写的就是天津真事改编的故事。天津这地方闲人多，说书艺术发达。不光是茶楼里有专门说书的，也有的人在路边摆摊说。他们最喜欢的是讲当地真人真事相结合的故事，但是很多东西都失传了。那些老先生说书一辈子，但是不识字，问问听他们讲了一些故事，加上听公安局退休老公安讲的案子原型，结合民间传说。完全写实没意思，这书还有点传奇色彩。《聊斋志异》也是蒲松龄自己摆摊，让讲故事的人免费喝茶。两者也有共通之处——来自社会上这些传说。
山东商报：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根在山东，书中的故事您印象最深的是哪篇，为什么？
天下霸唱：我十几岁的时候读的，里面有一篇关于同性恋的事，也算是社会上的奇谈。我当时没大读懂，那时不知道有“同性恋”这个词。
山东商报：您的新书里的事儿全部发生在天津，或多或少您都去过。《河神》可以称之为“天津版《聊斋志异》”吗？您好像不喜欢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觉得《聊斋》里太玄乎？
天下霸唱：我觉得《河神》跟《聊斋志异》没法比，它已经达到了古典名著的高度，我写的就是小说。
山东商报：一个畅销书作家如何保持住自己的创作风格？
天下霸唱：想改也改不了。题材、故事可以换，风格就像一个人脾气秉性，很难改。逻辑思维方式，套路、行文、说话没法改。就像金庸的小说，虽然十四部，但是能看出他的风格来。虽然人物故事不一样，但风格不会改。
山东商报：莫言的作品您看过吗？看过多少？
天下霸唱：我看过《檀香刑》。他写的凌迟印象特别深，写得非常残忍。电影看过《红高粱》。以前都说诺奖歧视中国人，莫言能得到这个奖就是一个突破，怎么说都是一个好事。这可能也和莫言的小说翻译得也比较好。跟他一个水平的作家中国最少有十个，刘震云、贾平凹这些。中国今年能得，也许明年还能得。
山东商报：您现在算是专业写作了吗？还同时从事金融业？天下霸唱：两个都是主业，爱好是写作。金融期货是没办法必须做，我社会的圈子就局限在这。公司还欠债，写小说不够还的。公司我天天不上班，一年去开个四五回会。现在也干不了什么正事，酒精中毒也喝不了。
山东商报：《鬼吹灯》的电影如果播出来和原著相去甚远，甚至被骂为烂片，您会怎么想？如果票房大卖，您为此身价大涨，多挣的钱最想拿来买什么东西？
天下霸唱：我没什么想买的东西，生活很简单。一天天构思构思就得了。我有两个车，都是公司的车。买了几套房，房子也到了涨停的阶段了，继续投资的话买个商铺还行。
我对乌尔善非常有信心，《画皮2》技术上没问题，他学油画出身，是剧本单薄。《鬼吹灯》有个好剧本。加上他对我的作品非常了解，至少看过三遍。
业余 超级畅销书作家
在一年一度的北京图书订货会上，天下霸唱推出了他四年磨一剑的新作。此前多次在上海书展、北京图书订货会等大型书展上看到他的身影。
不断有记者来要签名，要电话，他一一应答。“平时对媒体的态度是来者不拒还是不想来往？”我问。“对采访的态度是，打通电话的，不管多忙，一定好好回答。本身也是工作。”“那刚才给您要电话的那么爽快就都给了啊？”我说。“我那个手机平时也不带着，也不是生活中的电话，工作用的。”
他快人快语，非常直接。有人说，他书中的女性人物比较少，他直接说：“我认为不少，再多就成红楼梦了。”谈到新年愿望时，他说：“2013年我想考个驾照”。“我现在打车太困难了。一直不自己开车，现在公司搬到云南，没司机了，以后靠自己。常住天津，自己出门也不去远处，吃饭、看电影。没有被团团围住的时候，读者很少能认出我来。”
虽然是超级畅销书作家，但他的主要工作还有一项——金融。并坦言，自己的公司还欠债，光写小说的钱还不够还的。“我觉得写小说不能完全靠感性来写，完全靠感性来写，写的是散文，还有那些纯文学，写小说一定要有逻辑性，这是第一位的，能把故事自圆其说，把它说圆满了，另外一个就是，要有创作热情，对这个故事的执着，本身喜欢这个故事，希望把他介绍给大伙，所以写的时候，这两个我觉得都不缺。”当《鬼吹灯》要拍电影的消息成为热点时，我们的话题自然离不开这部他的成名作。我好奇版权是卖的一口价还是会参与票房分成。“我卖的是一口价，因为这个目光比较短浅。”他说。“这几年作品比较少，我本身是做金融期货的，2012年一本书没写就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没顾得上。”
采访快结束时，他特别提到：“多谈谈我的书，少谈我自己。要我总结的话，这本书是：沽上奇案，津门怪谈。”他说。“我喜欢用新角度，讲别人没讲过的故事。不会说别人书卖得好，我就学一样的。我从来不承认盗墓小说的题材，都是出版商炒作出来的，就像美国有《兄弟连》，中国也拍个中国版《兄弟连》。我都是写原创小说，不写别人玩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