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光、余光中、高洪波推荐90后作品《格外》

新华网
2013-01-30 10:43:24

   

90后女孩李一格的作品《格外》近期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推出。

   近日,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北京四中学生李一格的作品《格外》。该书记录了一名高中女生格外精彩的中学生涯,读者在这本书里除了欣赏到李一格自身丰富多彩的课余生活、体会她充满感悟的游历经历、品味她优雅又不乏深度的文字,还能够深入走进北京四中这所著名学校的学生生活,进一步了解优秀的高中生是怎样炼成的。

   作为前沿教育的一种尝试,北京四中于2010年开设了道元实验班,为这个班的学生提供优质的教学资源和充分发展个性的环境。道元班实行“双导师制”,由四中聘请若干名中科院、社科院和著名高校教授,以及本校学术造诣深、教学水平高的教师和教学管理人员成立导师组。学生可在导师指导下以特殊的人才培养计划为基础,自主设计、制订个性化人才培养方案。

   李一格即是在班道元实验班的学生,十几个同学的培养非常个性化,不过共同的是,他们都是按照自己的兴趣发展自我。这一点在李一格身上充分体现出来。李一格品学兼优,在组织活动、现场主持以及写作方面能力十分突出。在北京四中就读高中期间,李一格参加了诸多大型活动的组织工作,展现了她的领袖气质。在大型节目和活动的舞台上,她的主持大方、亲切,掌控力度恰到好处,又展露出出色的主持才能。

   《格外》一书的出版,得到了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台湾著名诗人余光中、中国作协副主席高洪波的热情推荐,几位老先生对李一格的鼓励和肯定十分感人。不仅如此,高洪波老师以及北京四中校长刘长铭为此书写了推荐序,细致地描述了他们眼中的李一格以及她的作品《格外》。

   《格外》呈现了一个全面发展而又能力突出的李一格,以及她的成长与跨越,对于教育工作者以及学生家长都有很大的启发。

   北京四中校长刘长铭曾说,“教育只有大气才能成就大器”。打开《格外》一书,我们看到的不仅是李一格,还有道元班,还有四中,还有众多教育工作者、众多家长对孩子的期望与责任。

    书摘:

    与陌生人的七百封邮件

    1997年,他打算出国留学,满心为英语发愁,特别是写作。正当他为此而闷闷不乐时,电子邮箱里冒出来一封通篇英文的信件。他先是一愣,是封发错的邮件唉,他刚想着,就边查词典,边朗读,被那开头舒畅而雅致的语言吸引了。太美了!

   “不如回信给他如何?一是告知他邮件发错了,二来……请他做自己的英文写作老师吧!”他敢想敢干,果真这么做了。

   对方很快回复给他一封热情洋溢的信,“我的课上也有很多中国的‘儿子’和‘女儿’们,我经常请他们来家里吃饭、聊天。我很高兴你有这个愿望……”原来,对方是一位加拿大的老人,名字叫Craig,1946年获得美国华盛顿大学语言博士学位,他的妻子Mary在三十年代曾拿到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全额奖学金并且获得了学士学位。

   他开始与这位陌生的老人通信了。很多次,老人的批注比他写的字还要多。老人总是很认真,经常一段一段地评论,逐条列出详细的修改建议。每一个字母都是老人的样貌。

    他, 是一位历史老师,姓石,名国鹏,孩子们喜欢叫他“石锅”、“石子”。

   老人没有生育,领养了三个孩子。老大已经去世了,老二年过五旬,仍然在攻读希伯来语博士学位。老三叫Graeme,患有先天性的精神分裂症,必须常年服用镇静药。Graeme只完成了最基本的教育,从没有进入大学,又因为身体虚弱,只能做一名清洁工。

   时间长了,信件的内容越来越丰富。“中国有许多人信奉佛教。”“那真好。说来你可能不信,Graeme从二十多年前就对这门伟大的东方宗教感兴趣了。他是一个很爱思考、也很善良的年轻人。”“我很喜欢听京剧。”“那真好,我平时只能弹钢琴来舒缓情绪。Graeme特别喜欢弹吉他,他弹得好极了,我和Mary都非常喜欢听。”“我的公开课在全国获得了一等奖。”“我们和你的父母一样为你骄傲,真是棒极了!你知道么?Graeme也曾得过市长奖。”市长奖,那是Graeme在1987年得到的一张由温哥华市市长签署的“嘉奖状”,以表彰他在维护市容的活动中,把墙面擦得非常干净。

   Graeme总出现在他们的字里行间,老人经常对他赞不绝口,说Graeme贴心、善良,照顾他们细心、周到……Graeme就像一颗璀璨而温暖的钻石,两位老人无时无刻不把他捧在手心里。一开始,石老师以为他们是怕Graeme受非议、被瞧不起才故意这样说的。

   有一天,石老师在网上看到一篇很有趣的文章,大致是说英语造词是有规律的,西方人对自己常以“an”结尾,像Canadian,Australian,而对不喜欢的人却惯用“ese”结尾,比如Japanese,Chinese。石老师把这笑话式的文章转发给Craig,想让他乐乐。

   “你怎么能这么说!这简直是我这辈子看到过的最荒谬的文章!这里有很强烈的种族主义!”啊!?石老师被吓了一跳,那是老头第一次对他发脾气。老人解释说,不论是说好与不好,都不能指向某一整个民族或种族,因为这不能代表全部。老人非常严肃地与他交流了这一问题。

   石老师日后留学时,去一位白人朋友家里作客,一起听爵士乐,聊音乐历史、文化等等。他随口说了一句,“我觉得黑人在歌唱方面都是天才!”这本意是赞美的话,却令对方一下子板起面孔,很正式地告诉石老师——“你不能这样说。”这次经历又让石老师深深地反思起老人严肃的告诫。一个世界究竟有多大?大到像一个小小的家庭。“平等”究竟是什么?就是看待每个陌生人如自己的Graeme。

   1999年6月23日,老人去世了,还没等到石老师踏上留学之路,还没等到石老师与他相见。Craig去世后,Mary承担起了Craig的工作,与石老师互通邮件,做他的英文老师。在差不多两年的时间里,石老师和他们通了七百多封信,也就是说几乎每一天石老师都会写一封信让他们去批改。

   时间过得很快,2001年石老师前往加拿大深造。Mary让他暂住在家里。他像是回家了一样舒坦,像是心灵的栖息地从邮箱平安落到了地面。这里有简单洁净的家具和满墙泛黄的学位证书;这里有Mary注视Graeme时激赏的目光。他的眼前就像有一部电影在放映:老人对Graeme真诚、幸福地赞美;老人怒瞪着两眼对着那篇文章生气;老人给路过的孩子铺暂住的床垫……老人去世前四天,还写邮件对他说:“我感觉不太好,抱歉不能写很长,但是我想告诉你,我还在看信,请你放心。”

   “面对那些老旧的相片,我有一种热泪奔涌的感觉,那一刻我认识了平等和尊重的真正含义,认识了成功与幸福中可有更为深广的内涵。从那一天,我的眼中就再也没有了差生的概念。”石老师说,“我从未见过这位与我天天通信的可亲可敬的加拿大老人,这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我和Mary一起来到了Craig的墓地,把一盆鲜花种在了墓园里,泪流满面,久久地跪在Craig的墓前。我对Craig发誓说,我会把他对我的教诲和爱传递开去,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回报Craig的唯一方式。”在老人去世十周年的时候,石老师给Mary写信说:“把一瓣心香悄悄地献给天堂中仍在关怀我的Craig。我相信,每一次当我想起善良、包容、努力、平等、幸福和爱这些字眼的时候,都是Craig在我的心头又一次点燃了一盏明灯。”

   我第一次听到石老师的这个故事是从校长的演讲中。后来我又三次去找石老师聊这个故事。有时我想,如果没有石老师对机会的把握,对知识的渴求,没有他的真诚、善良、勇气、执著,怎能有这七百封邮件?如果没有七百封邮件,这路会不会就不同了?正是这七百封邮件打开了石老师眺望西方世界的窗户,垒起了他身后坚实的信仰和追求。石老师学成回国后,育人之路愈加宽阔、光明。

   他是我的老师,是我最敬重、崇拜的老师之一。我与石老师在历史课上相识,他要“与学生一起理性地反思历史的真实”。过去的一年,我没有一节历史课不是沉浸其中,沉浸在真理、情怀、气度、理想之中,我看到了一个人笔直地站在历史之上,宽博而广远;我与石老师在鸟巢慈善运动会上相识,那是他带着我们爱心社的孩子发起的活动,用奔跑的方式奉献爱心。偌大的体育场里尽是孩子们奔跑时的呐喊声、助威时的欢呼声、义卖时的“吆喝”声……作为主持人和志愿者,我看到那高大的汉子与孩子们一起流汗、一起欢笑,我与石老师在第八届国际顾拜旦青年论坛上相识,我作为志愿者团队的队长和朋友们与他一同共事。他把这项活动和体育精神从欧洲带到亚洲、中国,他说“孩子们才是活动的主体,我和老师们为你们服务”。他带给我们的一切,深沉而美好。“在学校,他指导读书社,让更多的学生从经典文学作品中获得高尚的精神;他指导思辨社,培养学生们的理性精神;他指导口述历史俱乐部,使学生们从历史中获得智慧……”校长如是说。我说不清石老师的这一切到底受那位老人多大的影响,但我确定的是,做石老师的学生的过程,也像是一条与老人渐渐相识的路;我说不全那些“人”字之内美好、高贵、光荣的词语,但我确定的是,我在注目于石老师和天堂的老人,注目于“人”的精神和“生”的意义。

    老人也一定有他的“老人”吧?我又可以成为谁的“老人”?注目,前行,我在。

    校长称这是“链式反应”。

    2011年10月发表于《意林》201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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