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哲

   环境保护部2月17日通报称，74个实施空气质量新标准的城市，春节期间平均达标天数比例为54.7%，其中，首要污染物PM2.5平均超标率为42.7%，最大超标4.7倍。不利气象条件及烟花爆竹燃放的共同作用是造成部分城市空气质量下降的主要原因。

   这一结果，与许多人心中的预判相吻合。早在春节之前，面对连续的雾霾锁城，该不该禁放烟花爆竹，已在网上成为热议的话题。财新网在微博上发起的投票显示，参与调查的网友之中54.9%赞成禁放，不赞成禁放的为29.6%；而在童话作家郑渊洁同一主题的投票中，近85%的网友赞成“我同意遇污染天禁放烟花”，仅15%左右的网友表示“反对”。

   作为春节文化重要载体的烟花爆竹，似乎再次面临生死考验——20年前的1993年，北京市政府曾下文规定在城市中心的8个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违者要处以100元到2000元的罚款。随后，全国陆续采取禁放政策的城市共有282个。

   传承千年的烟花爆竹是不是终究逃脱不了“烟消云散”的命运？在新的技术条件下，它还能不能找到浴火重生的窗口？

    千年民俗不能一禁了之

   尽管不利气象条件及烟花爆竹燃放，共同导致了春节期间多个城市空气质量下降，不过，相关研究表明，烟花爆竹并非近来京津冀部分地区持续出现雾霾天气的罪魁祸首。中国科学院“大气灰霾追因与控制”专项组近日公布的一项研究认为，机动车、燃煤等人为污染排放是造成雾霾天气的“主谋”。

   中科院大气物理研究所研究员王跃思认为，就北京而言，机动车为城市PM2.5的最大来源，约占1/4。其次为燃煤和外来输送，各占1/5。油气挥发和局地烹饪排放近年来有快速上升趋势，应加紧控制，工业和地面扬尘应进一步改善。

   虽说不是导致雾霾天气的主要原因，烟花爆竹却因持续多日的雾霾而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这让烟花爆竹行业的从业人员感到委屈。湖南浏阳东信烟花集团艺术焰火燃放部的一位唐姓工作人员在接受笔者采访时表示，如今烟花的集中燃放，一年才一次，燃放造成的烟雾污染总量，与其他污染源相比，可以说微乎其微。在环保标准严苛的我国香港地区以及新加坡、英国等国家，同样允许燃放烟花。以环保名义要求禁放烟花，对烟花行业太不公平。

   另一方面，燃放烟花爆竹这项延续千年的民俗，也不能一禁了之。多位民俗学专家对笔者表示，燃放烟花爆竹是春节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一刀切地禁放而又没有赋予春节文化新的内涵，是对传统文化的冲击。

   而事实也证明，单纯用行政手段禁止燃放，不仅行政成本大，而且效果并不理想。以北京为例，禁放之后，因燃放烟花爆竹引发的火警以及违法贩运、销售烟花爆竹的案件时有发生。2005年，为回应恢复传统年味、解禁烟花爆竹的呼声，北京市政府通过《北京市烟花爆竹安全管理规定》，实行“禁改限”，在五环内限时段、限地点燃放。

    创新工艺减少烟雾排放

   尽管目前尚没有办法比较彻底地解决烟雾问题，传统烟花行业中的一些企业也在尝试运用新材料、新技术来推动行业升级，尽量减少污染物的排放。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钟自奇近年来便在传承传统花炮制作工艺的基础上，不断尝试技术创新。由其设计研发的多段笛音烟花（金星闪闪）获得国家专利，合作研制的“Gx2006-A型音乐焰火燃放控制系统”“一种具定向尾翼的礼花弹”等提升了花炮燃放的效果。

   在提高燃放性能和表现效果的同时，他所创办的东信烟花集团也着力利用新材料、新工艺来减少烟雾排放。据东信公司上述工作人员介绍，目前，东信通过采用环保材料、更新火药配方等办法，可以使花炮的燃烧更加充分，使产生的烟雾尽可能减少。“事实上，传统花炮不仅给人提供了视听刺激，而且还有嗅觉刺激，这种全方位的刺激相比电子鞭炮，更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年味儿。”

   而北京市烟花鞭炮有限公司今年也推出了“减污”烟花。据公司相关负责人介绍，今年该公司的所有组合烟花都严格按照北京市地方标准，采用镁粉、钠粉等金属原料，将污染降到最低。考虑到环境污染等问题，今年的鞭炮技术还多采用纸打底，这样的爆炸效果更好，重量也更轻。同时，炮捻中都禁用了氯酸钠，使得鞭炮燃放的化学性质更稳定。

   熊猫烟花公司也打起了环保牌。他们的爆竹选用了竹料纸，这种纸具有燃烧充分、无异味、无杂质的特点，这也是竹料纸首次应用于烟花爆竹生产领域。

   在钟自奇看来，烟花行业散兵作战的状况，扰乱了市场秩序。一些企业生产劣质烟花，不仅给人们的生活造成潜在威胁，也给行业发展带来挑战。“我打算自己出资在浏阳建立花炮主题公园和研究所。”他说，只有将行业规范、人才培养、科技创新与烟花文化的打造都列入未来的规划中，才能从长远的角度推动烟花行业的发展。

    电子鞭炮网上热卖

   在传统烟花企业推动工艺革新的同时，电子鞭炮、虚拟烟花等科技产品不断出现，并越来越被崇尚环保理念的公众所接受。

   电子鞭炮是可以代替传统鞭炮的环保、安全、无火药、可反复“燃放”的一种电子产品，主要由小灯泡、爆炸声产生器、扬声器等元件组成，其声音和闪光度与传统鞭炮极为相似。

   由于今年雾霾天气频现，仿真的电子鞭炮成了许多人的选择。尤其是网上，这种能够使传统习俗与环保生活得到兼顾的科技产品受到欢迎。

   据淘宝网有关负责人介绍，电子鞭炮在淘宝网不属于热门产品，但近两年开始渐渐流行起来。尤其是最近，搜素“电子鞭炮”的人数与去年同期相比增长了465%，成交指数同比增长131%。

   其中，饱受灰霾之苦的北京人，购买电子鞭炮最积极。根据淘宝网统计，最近半年搜索购买过电子鞭炮的人群中，北京市占到了8.5%，在全国城市中排名第一。其次为上海市、深圳市、天津市和衡阳市，分别占8%、5.8%、5.5%、3.5%。

   除了电子鞭炮，虚拟3D烟花也有望成为选项。一些动画公司、科技公司已经开始尝试利用虚拟现实等特效技术创造出虚拟的3D数码烟火，并在音乐厅四周墙壁及天花板上安装巨大的LED显示器，生成烟花绽放在夜空的美妙景象。观众不用站在户外仰望天空，只要在室内戴着3D眼镜就可以欣赏到烟花在夜空中绽放。这一类3D烟花表演，还可融入真人以及虚拟动画人物的演出，给参与者带来不同于以往的全新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