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降魔篇》剧照

    茅以毅

   《西游·降魔篇》的故事是《大话西游》的前传。也许，对周星驰本人来说，是他当下心境的写照——即先成魔，后成佛。《降魔篇》和《大话西游》在风格上大不相同，《大话西游》诙谐有趣，有感人至深的“仙履奇缘”，而《降魔篇》则黑暗、血腥、残忍、冷静，虽说也有有趣的部分，但更多的是惊悚。两者的主线相似，都是孙悟空、唐三藏在经过生离死别后，走上取经之路。但《大话西游》的重点在生离死别的爱情，《降魔篇》的重点在“小爱到大爱的顿悟”。周星驰在本片里是在引导观众而不是说教，这也是该片的可贵之处。同时，《降魔篇》表现出的爱情主题较弱，想必是周星驰有意为之——苦海，翻起的爱恨，在世间难逃命运，或更应相信缘分。

   《降魔篇》再次用爱情的主线颠覆了为儒、释、道三重思想所捆绑的神话西游。《降魔篇》制造的魔兽世界，首先从造型开始，无论是与电视剧还是之前的《大话西游》系列相比，《降魔篇》里的大圣与八戒拒绝了美观或可爱的一面，因而更彰显出浓重的妖魔化色彩。故事的表象光怪陆离，讲述爱情催人泪下，而隐藏在故事中的周星驰，对世界的看法却犀利得一针见血。究其原因，是因为这次周星驰真的深刻了，此片也是他迄今为止最具观赏性和感动性的电影作品。

   影片中，最“真善美”的就是驱魔人段小姐了。虽然这个女人爱钱、不会撒娇、很霸道，但她却是最为真实的存在——她可以放下身段、不拘小节地倒追心爱的男人。她可以使用很多让陈玄奘遭殃、却很用心的手段获取他的心，也可以为了支持他的理想献出生命……虽然有些俗套，但她就是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她的心愿很简单，就想和陈玄奘在一起，如果不能在一起，就希望他能好好地生活。其实，她就是“真善美”的代名词。然而，这样一个“真善美”，最终却被毁灭了，换来了陈玄奘对小爱、大爱的顿悟和死心塌地的西行。

   相信周星驰在电影里展现的悲情和喜感，对应了他的性格——成熟与纯真。至于电影里表达的信仰是否代表导演本人的信仰，我们也不必矫情地猜测。总而言之，周星驰的电影作品是让人笑过再回味的，从这点来说，《降魔篇》与《大话西游》是一脉相承的。周星驰赢了，他赢得了时光对一个人的雕琢，赢得了这20年间所有的物是人非，赢得了这部电影该有的票房和口碑。但他也输了，输了一个真正爱他的人，输了本该拥有的长相厮守的人。电影里挽回不了，是因为陈玄奘有更伟大的使命。电影外挽回不了，是因为周星驰依旧陷在他的小世界里。所谓：自己走不出去，别人也走不进来。而如今，重听一曲《一生所爱》，卢冠廷的唱词直勾人心、摄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