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琪峰与《毒战》

中国文化报
2013-04-10 10:39:44

    涤  非

   对于当代香港或者华语主流电影而言,杜琪峰的名字,始终与吴宇森、徐克、林岭东等著名人物并列在一起。这不仅是因为其拍摄了大量的优秀作品,而且也因为在香港电影市场持续低迷的岁月,他从未放弃奋斗和努力,如同中流砥柱一般。

   《毒战》是一部以内地为背景的警匪大片,讲述了内地警方与贩毒分子之间的一场生死较量。片中,故事跌宕起伏,情节复杂多变,而正邪之间的誓不两立,更是激烈、火爆,给人以深刻印象。

   与杜琪峰以往的作品相同,该片的最大特点,是在细节之中注重展现人物的内心世界。比如,片头,作为缉毒队长的男主人公(孙红雷饰),在卧底时被迫吸入大量毒品,并在之后忍受由此带来的巨大痛苦;而在片尾枪战中壮烈殉职之前,他用手铐将自己的手与毒贩的脚铐在一起,没有闭上的眼睛,显得平静而从容。于是,凭借着这些的丰富细节,影片便在不知不觉之中,将主人公忠于职守、富有牺牲精神的内心深处,准确而生动地传达出来。

   同样,作为反面角色出现的另一位主人公毒枭(古天乐饰),也在几个细节之中,显示出其内心的极度凶残和丑恶。从开篇时的被捕开始,这位毒枭便应允与警方合作,以换取宽大处理。之后,他采取每到关键时刻只吐露一部份内情的方式,与警方暗中博弈。当生死大对决到来时,他不仅对警察开枪,也对自己的江湖兄弟毫不留情。直至片尾当一切尘埃落定,躺在死刑执行床上的那一刻,他仍然在大喊有多少个“重要情报”还没有说。上述细节,将一个表面上似乎严守江湖道义,内心里却极度自私、狡猾和残酷的毒贩形象,刻画得相当鲜活而精彩。

   由此,两位主人公,一正一邪,不仅各有特色,同时也相互对比,从而为影片善恶对抗的主题,打下坚实基础。此外,片中的其他人物,比如女缉毒警官(黄奕饰)、聋哑的制毒者大聋(郭涛饰)与小聋(李菁饰)等,尽管着墨不多,但其内心的情绪变化,也都堪称丰富和饱满。

   杜琪峰动作电影的另一大特点,是其独特的动作场面。这一点,在《毒战》中,也相当明显。以片尾的大对决来看,长镜头加凝固姿态,仍然是主要的拍摄手法。公路上,车辆横七竖八,警察与毒贩激烈交火,不时有受伤的人,艰难前行并射出子弹。没有一般港式动作片常常渲染的枪林弹雨和“凌厉剪辑”,普普通通的场景,在长镜头的调度下,充满危险和杀机。而人物几乎凝止不动的射击状态,则具有了某种动人心魄的气势和感觉。这种以静制动、无为胜有为的动作场面,正是杜琪峰对“暴力美学”的一大贡献。

   当然,同样突出的,还有影片的冷峻风格。无论是正邪对抗还是警匪较量,残酷的现实,基本上排斥了温情脉脉的可能。而生死系于一线的世界,正是英雄出生入死的战场。

   不过,与许多香港导演一样,杜琪峰对于内地的了解,毕竟有限。因而尽管我们能够辨别出片中大量的内地场景,却始终感觉到一丝不同于我们周边生活的气息。这也许是某种难以避免的遗憾,因为“鱼”和“熊掌”,有时真的是难以兼得。

   总的来说,《毒战》是一部不错的警匪片,杜琪峰与众多演职人员,也都付出了许多心血和努力。我们不能说,这是杜琪峰最好的作品,但却可以判定它是一部真诚并且制作精良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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