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崇喜
“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这是北宋年间流传的称颂包拯的一个比喻;戏剧里,他成了“日断阳、夜断阴”的神仙。在他曾经任职的开封,在湖水之畔,有始建于北宋末年的包公祠。
步入大殿内,迎面便是一尊高3米多的包公铜像,但见包拯蟒袍冠带,正襟危坐,一手扶持,一手握拳,仿佛要拍案而起,一身凛然不可予夺的浩然正气。“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这是包公出仕明志的誓言,他一生实践着这样的誓词,堂堂正正。
遥想当年,包公知开封府时,那令乱臣贼子畏惧的凛凛威风是从哪里来的?是那“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还是那“公生廉,廉生威”?
那块黑色大理石古碑——《开封府题名记》就在祠里。《开封府题名记》碑相传是宋代遗物,石碑高2米多,宽近1米,缠枝牡丹与蔓草镶边,刻满了蝇头小楷,清晰可辨。上面刻有北宋开国148年中183位开封府尹的姓名和上任年月(可谓京官的花名册),寇准、范仲淹、欧阳修、蔡襄等列于其上。近览石碑,在其碑文的第三行(或第五行)的上首,欧阳修名字的上方,有个鲸鱼般的凹痕直冲云天,光滑而自然。传说,这深深的手指印原本是“包拯”二字,早在南宋时就被爱戴他的百姓摸掉了。
包公为官清正,疾恶如仇,史书说他“性峭直,恶吏苛刻”,“立朝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敛手,闻者皆惮之”,足见他对权贵豪强具有多么大的威慑力。包公59岁时才从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历时仅一年有余。正是这段短暂的时光在历史上抹下了重重一笔,令世人永记。
有人说,那里不可随便按摸,若是清官摸了,指头会干干净净;若是贪官摸了,指头会沾上黑灰变黑。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历史,一座碑铭刻了一个人无声的历史,无论时光怎样流迁,老百姓心中有杆秤,他们的称赞就是最好的墓志铭。包公病逝后,“京师吏民,莫不感伤,叹息之声,大街小巷都可听得到。”而今,包公对于国人而言,是一个极响亮的名字,这名字早已不仅仅指代一个具体的人,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
包公晚年留下一则家训:“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其言甚是苛刻,但正是这种苛刻昭示出的凛然正气,大可与日月同辉。包公死后检点遗物,“除诰轴、著述外,曾无毫无所积为日后计者”。如此家风,怎么不令古人折服、今人追慕?
走出包公祠,我凝望那片湖水。开封人把包公祠修建在其旧址上,并命名这片湖水为包公湖。包公用自己一生的言行铸成一面历史明镜,上可以鉴青天,下可以察苍生。在这面历史明镜面前,廉与贪,忠与奸,正与邪,是与非,不是很清楚吗?《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