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境优美 意蕴含蓄 意味深长

——读将军诗人蒲阳诗集《戍楼诗草》的感受

    有惊喜，也有享受

    □ 《诗刊》杂志原主编 叶延滨

   10年前,新疆军区的一位同志到编辑部来，送来了一沓诗稿，作者是蒲阳。读了这位军人送来的诗作以后，我十分感动，好久没有读到这样让人热血贲张的诗了，特别是旧体写成的新作。记得当时留下一沓，在《诗刊》整整发了4页。诗刊以发新诗为主，此前有其他的旧体诗，基本上没有超过1页的。旧体诗也能够写的如此动情，实在让我感受到一种细腻。

   从刘邦《大风歌》，到高适，到边塞诗，到陆游诗中那一股浩然正气和壮怀激烈的英雄情怀，这次得到了将军诗集《戍楼诗草》，再次认真拜读，读来依然那么畅快淋漓。细细品味，从“安德猛士守四方”，到“铁马冰河入梦来”那种家国情怀，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爱国主义精神和中国诗人淡泊明志的人格力量，我感受到了悠长而充满生命力的中华民族的精神传承和文化品格。在一位将军的笔下，正在编合为一首首感人的诗篇。

   《昆仑行》是蒲阳写的让我感动的、很好的一首诗。“风雪昆仑神仙湾，战士巡逻未下鞍。高原征衣冷难着，雪域战旗冻不翻。悬崖百丈彩云近，峻岭千尺鸟不还。”在这样艰苦卓绝的环境中，将军抒发了一个军人铁肩担江山的胸襟：“几代血汗铸殊荣，得之不易守成难。机飞极限六千尺，为固边庭上九重。”这种大气魄，大胸怀，是将军豪情，也是军人用生命和血汗换来的骄傲。同时，让我感受到不仅是将军铮铮铁肩担起军人的职责，还有另外一种柔情，而在冰雪之中的官兵情，对士兵的体恤和关爱：“战士饮血甘茹苦，老夫岂敢惜此身，将军诗人生动的写出了战士们的戍边环境。这些充满真情的诗句，写出了将军爱兵之情。官兵冷暖春潮秋寒，正是这样互相映衬，刚柔相济，立体展示了当代将军的人性光彩。

   旧体诗是中华文化的瑰宝，旧体诗写作除了需要作者精通音律的格律，更重要的是要写出新思想、新意境、新情怀。因此，诗人的修养和学识，诗人独特的精神境界与人格魅力，是旧体诗写作显出高下的重要原因。

   读将军的诗，常常有新惊喜，也常常被其佳句所折服。当我读到这样的诗句“半忧半雅做学问”等等，让我从中分享一种难得的人生体验。当我读到这样的诗句，“人间烦恼知多少，放眼边庭万念空。世上浮名由它去，但求腹中有诗文。”让我也再次从中感悟生命的真谛。当我读到他给女儿写的诗句，当我读到他被授予上将军衔时的感怀，“为国屏藩西北地，岂敢高枕梦黄梁”，家事国事都有大境界，令我分享其崇高之美。读将军的诗，不仅使我心灵受到震憾和洗涤，同时也让我再次感受到了旧体诗创作的希望，正是在于诗人有不凡的人格魅力和精神高度。

   读蒲阳的诗还是一种艺术享受。他的诗集有许多佳美篇章，遣词造句，常常使我感到诗人笔端流出的才华。如写漓江，“浪石烟雨未觉寒，翠峰欲滴水中山”。写阳朔，“老外砍价锱铢较，村姑提篮西语通”，写人的生活细节。当将军荣授上将军衔，却有“牧童横笛牛背短，痴翁执辫马腿长”这样的诗句，这一切都让我深信将军本色是诗人。读《戍楼诗草》，我读出将军风范，读出了中华诗词的魅力，读出了诗家情意，也读出了一个伟大民族走入了崭新时代所展示于人的精神风貌。

    胸中翰墨 大道容情

    □ 中国作协创研部研究员 张同吾

   蒲阳的诗歌集《戍楼诗草》，以他崇高的精神境界和鲜明的艺术特征，奉献给当代世人。应该说对格律诗创作和军旅诗的发展有一定的启示性。

   因为他有丰富的人生阅历和开阔的精神视野，有深邃的哲学理念和深厚的语言功底，所以使他的诗歌丰富，内涵丰盈。他以诚挚的情感讴歌戍边战士的崇高境界和爱国情怀，以优美的意境描绘了祖国山川和名胜古迹，以舒放的笔致赞美了边疆风情和民族团结，以深刻的思考表现了历史感悟和哲学精髓，他的诗就更耐人品味，发人深省。

   大家都知道一句常说的话，就是人品决定诗品。从诗的意义上来讲，人品就不单指道德层面，而且包含精神境界、政治素质、文化修养、语言功力和诗集才华。古人说有韵则生，无味则死。有韵则雅，无韵则俗。有韵则响，无韵则沉。有韵则远，无韵则局。那么这里所说的韵，并不是指韵脚，不是指押韵，而是指气韵、神韵、意韵。只有大气磅礴，才会汪洋恣肆；只有恬静儒雅，才能从容飘逸；只有风流倜傥，才有锦心秀口。

   诗人的审美理想和文化品位，决定诗的美学品位，在这种前提下才会进入一种更高层面的诗境。蒲阳的写作，是灵感爆发，诗思喷涌，在他所观所感的景象、物象之中，融入自己的形象，从而营造出诗的意象。他对为国戍边有强烈责任感和使命感，他对战士们的高尚情操由衷的赞颂，他对文化源流的深刻理解，他对人格精神的自觉坚守，都融入了他优美的意象群落之中。好的句子不胜枚举，比如“偶见野驼三两峰，常有寒野四五群。高寒缺氧冰山客，爬冰卧雪戍边人”。浓重地渲染了环境的冷寂和艰辛，反衬出战士的赤道衷心。“将士饮雪巡逻远，战马凌风蹄痕深”，这又是一幅精致的画面，以巡逻远和提痕深，包容了他对战士们的关切和崇敬的浓浓的深情。“轻歌曼舞边关来，守防官兵笑颜开。马前横蹄春开月，哨旁抚琴奏琴台。（音）”。生动传神的写出了文工团员和战士们欢乐的精神风貌。“偎索席家杯中聚，笔走游龙任书怀”，一个“任”字妙不可言，表述了那个特殊环境、特殊时刻的那种身心欢畅。他的这些作品，告诉我们诗的表现，像外之像才有愉悦，一切直白的直说都是浅陋的。

   蒲阳心怀报国壮志，历尽戎马生涯，从中提炼出深刻的人生体验和军人独有的价值观念。“将军愿与边关老，最是感伤脱军衣。试问名利客，几人能戍边？前线报国不惜死，后为戍边岂贪生。少年从戎沐春雨，老来戍边沐西风（音）。幸得晚霞留关外，独有美酒共杯中（音）。为国平藩西北地，岂敢高枕梦黄粱“等等，真是掷地有声，壮怀激烈。同样可贵的是他的刚正不阿和恬淡的人生。尽管他深知“历数前朝宦海客，从容不惊有几人”，用词非常谨慎，用了历数前朝，都妙不可言。多为国事争高下，从因耿谏遭疑猜。尽管他都深知这一点，有深厚的历史感。但是他看重的是“事事浮名由它去，但求腹中有诗文”，能够笑看名利，“喜在闲看泊云品野茶。弥勒开口笑江客，心境不欲即是禅。燕风燕语蔓延台（音），宦海心结谁解开？唯有达官失人意（音），忘却自我便开怀”。这些警句表现出了他淡泊名利、恬静人生的真实写照，是从他丰富的人生体验中提炼出来这样富有哲理、富有文化意味的诗句。

   在这部诗集当中，多有描写边塞风光、异域风情和古迹名胜的作品，都是寓情寓景，在细密的文化境界中蕴含哲理。这种好的句子比比皆是。“巫山羞涩不尽颜，倾斜秀峰引丛林，明知天定三分博，道非常道无永利（音）。”这些浑然天成的佳句，都是智慧与文化的结晶，他对景物描写中既有清风雅韵，又有气贯长虹。

   我们绝对需要大气磅礴、宏大主题的作品。但是好作品并不是很多，而是大而空，类型化、空泛化、理念化，不是从诗自身有着诗的含量，让人反复品读，荡气回肠的句子。读蒲阳的作品，那种博大的精神气宇，那种热爱祖国、热爱军队的情感，包容在、深深的蕴含在他的诗歌当中。

   蒲阳创作诗歌美学特征和艺术经验，给我们的启示是什么呢？就是诗是人格精神的外化，格律诗也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语言更精湛，意境优美，意韵含蓄。《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