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 毅

    “笑着笑着笑着笑着笑着笑着笑着……”

   有多少个“笑着”？我记不清。我只记得，这是一位女士的QQ签名，她是一位年轻的英语教师。

   有一天晚上，我在温州一个叫做“咏叹调”的时尚餐厅遇见了她——她和我熟悉的一位朋友一起。文静的脸庞，飘逸的长发，雅致的眼镜，得体的举止。无论怎么看，她都应该是一个贤淑的女性。和这个餐厅的格调一样，她的衣着打扮称得上时尚，但话语中不时带着些许“咏叹”。

    她说：“我的故事，说起来可以写成长篇小说！”

   我不写长篇小说，甚至，也没打算写任何小说。但在她一个多小时的讲述里，我似乎听出了小说的某种趣味。

   她说，她从小是父母的乖乖女，掌上明珠，因而有一种比别人多的优越感。2003年的春天，她遇到了她的夫君。当时追她的男人足有一个加强连，但她唯独看上了他。他除了家庭条件良好之外，长相帅气，也是吸引她的重要因素。他们很快步入爱河。他对她说：“今后无论怎样，我一定对你好！”这让她无比激动。

   可在婚后不久，她却发现了他的异样。先是经常借故不回家，接着是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于公开场合。那时她已怀上他的孩子，她想，老公可能是一时糊涂，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了，或许能够唤回他的心。但孩子生下来后，不但没有改变，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她以离婚相要挟，他却我行我素，婚不离，玩照玩。逼急了，他说：“我玩我的，你也可以找一个，我不管你，你也不要管我！”

    他们经常为一些家庭琐事争吵，更经常为眼前的局面争吵。这样的境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是个天主教信徒。她打电话给自己熟悉的一位修女，她说她很想哭，但哭不出来，她想见她。

   见到修女，她把自己内心的愤懑、苦痛，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她说话的时候，修女保持沉默。她说完了，修女说了一句：“你已经很不容易了！”顿时，她的眼泪奔涌而出，哭了个翻江倒海，哭了个天昏地暗。

   末了，修女说：“我们可能改变不了别人，但可以改变自己；我们可能改变不了处境，但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态。笑着生活，比什么都好！”

   想想也是。回来她便把自己的QQ签名改成了这一列串的“笑着”，用以勉励自己，要以乐观的态度生活。

    “我该不该离婚呢？”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征询别人。

   这是个两难的问题，国人的传统意识通常是劝合不劝分，所以谁也不好说离。但她目前这种状况，劝她不离又未必是负责任的态度。

    套用莎士比亚戏剧中的一句台词，离，还是不离，这是一个问题。

    我只祈愿，有了笑着生活下去的决心和勇气，她能找到“救赎”自己的方式和途径……《中国质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