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 鸣

   飘荡在伏尔加河上“皇冠堡号”游船，船上女广播员像一位说单口相声的。第三天下午，这位俄罗斯美女认真地怪腔怪调地预报：“芹皑（亲爱）的女客（旅客）们，即日（基日）岛倒（到）了。”

   基日岛是奥涅加湖中1650个岛屿中的一个长仅6公里、宽1.5公里的狭长小岛。它远离欧洲文明，被列入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名录。14世纪这里成为从俄罗斯古城诺夫哥罗德通向白海的必经之路。17世纪中叶，在乡村教堂周围筑起了圆木城墙，并设有防备瑞典及立陶宛军队入侵的守望塔。18世纪之后，俄罗斯在波罗的海沿岸确定了自己的地位，基日岛上现存最精美的木质建筑——主显圣容教堂正是建于这一时期。基日岛被誉为俄罗斯北方的象征，是俄罗斯的文物保护区之一。岛上满眼无际碧绿的山坡，与教堂、木屋、风车、栅栏浑然天成。游客突然觉得，仿佛自己冒失闯入18世纪的俄国乡村。不错，有时能遇到打草的农夫，他们穿着古老的民族服装，而且声称绝对不是“演出服”。

   基日岛犹如一幅不大的版画，又像是一块古老的化石。苍劲混沌，野趣天成，宁静而悠远。沿着沼泽地上的栈道向南走去，19世纪前建造的各式建筑，组成了一个美妙的原木建筑群，堪称“没有屋顶的博物馆”。岛上最著名的建筑，是完全由山杨木构建的主显圣容教堂，整个教堂没用一根钉子。主教堂拥有一座22个葱头式的尖顶，错落有致，呈塔形立于岛上。远处望去，颇像一个传说中的童话王国，只可惜没有小矮人。据说岛上生活着10户人家，还有一位警察。当村民进教堂祷告时，为了严防火烛，这位警察必须到场。离教堂不远的地方，一只海鸥妈妈在孵蛋，她睁着圆圆的眼睛，一点儿也不惊慌。倒是经过的游客全都蹑手蹑脚。

   黄昏降临，那座著名的教堂开始上演“基日岛印象”。在不同的光线下，教堂展现着不同的身姿造型。铅黑的乌云下面，“洋葱头”呈现出暗灰色；忽而远处一片晴空，“洋葱头”立刻变成了银白色；在澄净明透或者飞红乱紫的逆光背景下，教堂那黑色的剪影格外令人震撼。后来，我很多次梦见它。还有一动不动的风车。草原逐渐暗下来，清凉的空气中，花草的香气四处弥漫。看来，短暂的夏季收拾行装，准备动身了，岛上居民又将迎来长夜漫漫的秋冬。我终于明白了：俄罗斯民歌为什么总是充满了淡淡的忧伤。《中国质量报》